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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锦时』110129群刊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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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群刊因为时间原因可能质量下降一些,欢迎大家提宝贵意见哦!
再次鸣谢锦时。』荞对群刊的复查。。
2L开始。



1楼2011-01-30 14:24回复


    2楼2011-01-30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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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被缩放的有点看不清,点击看大图。。

      BEGINING
        
      从我出生的那刻起,记忆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若伯特。
      她有一身雪白的绒毛,可是稀稀拉拉已不丰满;两只长长的、一遇风吹草动就竖起来的耳朵通常耷拉下来;短而小的尾巴在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左右摇动;她的眼睛最特别,是琥珀色的,但有些浑浊无神,总习惯看一个方向;三瓣嘴边流着细长的口水,还经常喜欢用爪子抹抹,一副邋遢相。
      说到这儿,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是的,若伯特正是一只年迈的雪兔。
      她是个胆小鬼,吃东西时总三心二意。她一边啃草根一边不停地和我说傻话,满嘴的草腥味儿直冲我的鼻子。
      她不干不净说话不利落行动迟缓脑子不好用还时常肆无忌惮野蛮地挖鼻孔。这一切都令我厌弃和不满。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刚刚出生,就被若伯特领养了。此后的三个月里,我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她,一刻也没离开过。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还要像这样和若伯特在一起待多久。我盼望有一天彻彻底底离开她。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我越发发现我和我的养母长相、性格、脾气一点儿也不一样。而且我很快发觉,我和林子里的其他兔子也都那么不一样。
      ONE
      据说我是去年冬天出生的。料峭的季节快结束了,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清晨,林子里所有的雪兔都从自己的树洞里钻出来。他们伸伸懒腰,抖擞抖擞精神,友好地相互碰碰耳尖,活蹦乱跳地蹿来蹿去。
      一大早,若伯特便带上我去拜访几个邻居。“这是我们兔子的规矩,冬天过去了,大家要相互问候,开始新的一年。你得学会这点,长大以后也得这样。”若伯特对我说。我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觉得自己对那些在草间缩头缩脑的、小巧的金花鼠们更感兴趣。这件事儿发生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会磨自己的爪子。
      萨得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个邻居。他的树洞离我们最近。若伯特用她那冻得又红又肿的脏爪子敲开了萨得家的门。
      这个惺惺作态的家伙起先见到我们还挺高兴。“嘿,若若,亲爱的,”他把耳朵竖起来转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又挨过了一年,真是个奇迹!”
      “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成天陪伴我。”若伯特自豪地说。
      “你的孩子?”萨得挠挠脑袋。
      “是的,冬天我在林子那边的山石洞里发现了这个孩子。你不知道,萨得,他刚出生的那副模样实在可爱极了,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我去年夏天跑丢的一个孩子……”
      “是吗?”萨得把小脑袋微微侧了侧,探出头来在若伯特身后找着了我,“你好,小家伙!看上去的确挺可爱的,你看这耳朵还有尾巴……嗯,嘴的样子……”他好奇地用绒爪摸索着我光滑的脊背。霎时,他的身子不动了,微颤起来,“噢,天哪,这就是你去年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吗?你丢失的孩子?若伯特,你——简——直——是——疯——了——”
      “为什么这么说?”若伯特有些生气,“没礼貌,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吧。”
      “也许你是对的,我是不太友好。可我想你们现在得走了。”萨得立起后腿,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推到门外。
      “可……为什么呢?”若伯特还在傻傻地问。
      “带着你的孩子去见见爱密吧,听听他的,我想他会知道怎么和你说!再见,若伯特!”萨得家的门在我们面前砰的一声,变成一堵墙。
      至此,我们对萨得的访问结束了。
      “这真是兔子们的习俗吗?”我冷嘲热讽地看着若伯特。
      若伯特有些尴尬,她讪讪地露出两枚灰不溜秋的大门牙:“哎,这是怎么说的呢,兴许萨得起早糊里糊涂吃了带露珠的青草,这会儿正闹肚子……”
      


      3楼2011-01-30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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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保证……”若伯特委屈地说。
        “可他不能保证!你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恐慌啊!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萨得叫起来。
        “我不,”若伯特突然眼睛红了。“萨得,你这爱嫉妒的家伙,因为我的孩子比你的孩子个头儿大,长得漂亮吗?我不会丢掉他的!”若伯特从那张瘪瘪的三瓣嘴里龇出那两颗快脱落的大板牙气急败坏地叫道,那样子既可怜又滑稽。
        萨得也激动起来,一下蹦到我们跟前,贴近若伯特,亮出一嘴又白又亮的健康齿:“别开玩笑了,若伯特女士……”
        “好了,萨得!”从茫茫的兔群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那是爱密说话了。
        兔子们分列两旁,让爱密从兔群中显露出来。“萨得,我看这事儿急不得,孩子终归要长大的,我们为什么不听听他自己的意见呢?”
        “听听他自己的意见!爱密,太荒唐了,如果一只狐狸问你‘嘿,老爱密,用你当晚饭好吗?’你也会尊重他的意见?靠边儿站吧,可这次不行……若伯特得保证,她的孩子——他,就是这个该死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可不习惯这个颐指气使的家伙用他那蠢手指头一刻不停地冲着我点来点去说三道四。我一下上前,抵着萨得的耳朵根:“我们什么也不保证!滚开,该死的兔子!”
        没等我吼完,萨得就顺着树洞前的那个小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那绒球般的身子顺着小道一直翻滚,顺势撞倒身后一排如临大敌的雪兔,宛如一串翻倒的多米诺骨牌。后面的兔子以为我扑上来了,一个个掉头逃窜,互相踩着耳朵和尾巴。
        我和若伯特放声大笑。
        萨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若伯特,你得离开这儿,你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记住,我们不会客气的!”然后,他垂耳拔腿,用最快的速度随着胆小如鼠的兔子们逃跑。四散奔逃的兔子互相踩踏,乱作一团。我跃过去,把爱密从兔子们的脚下叼出来,免得这老家伙被混乱的兔群所踩伤。我放下爱密,在树洞前的草丛里打滚儿,从没这么开怀地笑过。
        可若伯特不笑。
        “爱密,他们不允许我们在这儿住呢。”若伯特说。
        “原谅他们吧,”爱密低头说,“说实在的,我起初也想强迫你这么做。”他回头看了看草丛里的我,“这孩子要是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兴许就可以和我们待在一起了。”
        “谁稀罕!”我冲他们吐了一下舌头。“嘿,若伯特,别理他们,我饿了。”我钻到若伯特肥大的肚子底下,使劲儿吮吸她香甜的奶汁。
        爱密悻悻地摇了摇头。他的身影消失在我们门前的那条被兔子们踏平的小道上。
        日子过得很快,五月快接近尾声了。天气异常暖热起来,我身上的毛长得又粗又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的四肢又挺又壮,如擦了油般光亮。我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依恋若伯特的肥肚子了。我经常独自一个人来到小溪边饮水,不再追随若伯特左右。
        清澈的溪水映出我俊硕的挺拔的身材和轮廓分明的脸庞。我侧着三角耳,感觉着草丛里一丝窸窸窣窣的响声。我敏捷地一跃,扑住一只在石缝专心致志挖草根的金花鼠。那小东西在我爪子下尖利地嘶叫,“天,怎么回事!我从没听说这个季节这附近出现……”
        我用爪尖卡住他的脖子,用乳牙把他叼起来,这是我无师自通的游戏,任凭这只可爱的金花鼠在我嘴中吓得瑟瑟发抖尖声大叫。我的牙齿越咬越紧,朝家的方向跑去。
        


        6楼2011-01-30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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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1-01-30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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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岁生日那天,我认识了陆子深。  
                 因为过生日,所以我妈给我买了奶油蛋糕——我打小就喜欢吃甜食。我搬了小板凳,切了一小块蛋糕坐在院子里一边端详着一边琢磨究竟该先吃那朵粉红色的花还是绿色的叶子。转瞬间,一直邪恶的黑手伸向我那无辜的蛋糕!  
                 当我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脸带坏笑的男生已经开始舔自己的手指头:无名指、中指、食指……一丝不苟地舔到了大拇指。我顿时怒火中烧,指着他的鼻子,用江湖中传说很彪悍的语气问他:“你是谁?!”  
                 他愣了愣,没等他说话,我看见一个阿姨边喊边往这边走:“子深,快回家吃饭!”  
                 他下意识地回头喊了一声“知道了”,我顿时明白来人与跟前小强盗的关系——不是母子至少是一家人。  
                 于是,7岁的我,在两秒钟内迅速收回指着他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屁股坐到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嚎啕大哭。  
                 我一战成名。  
                


            10楼2011-01-30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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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才知道,陆子深的大名果然在这一带是响当当的——大概从三岁起,陆家的门槛就已经被告状的人踏平了,陆子深同学的屁股也快被鸡毛掸子揍出茧子了,可是他仍然死不悔改。  
                   不过陆子深对我也很畏惧,理由是“蒋小若太狡猾,简直就是只狐狸”。于是,从挨揍那天起,他就一直叫我“狐狸”。  
                   陆子深很“依赖”我:我们同班、同桌、放学后排同一个队伍回家。我成绩好,所以陆子深的作业大多照我的抄。他偶尔也会说点动人的话,有一次我生病没有上学,他放学后就跑到我家,趴在我床边上认真地看着我说:“蒋狐狸你快点好起来吧,你不在我可怎么办啊!”我心里暖洋洋的,第二天带病坚持上学,还被班主任狠狠的表扬了一通。  
                   1993年6月一日,是我小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儿童节,我代表我们班在文艺演出中表演节目。那天我和另外6个女孩子一起跳一支舞蹈,我是领舞,所以站在舞台最前面。头顶的射灯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尖叫,而我仍沉浸在舞蹈中没有发现。或许不过是一秒钟,我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推到一边,而那盏灯在我曾经站过的地方迸裂出无数玻璃碎片。  
                   我从惊慌失措中睁开眼,看见陆子深趴在我旁边,脸上都是血,还嬉皮笑脸的看着我说:“狐狸,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这一次,我抱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11楼2011-01-30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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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我和陆子深似乎就真的分不开了——我们升入同一所初中,又考进同一个高中。当然我是靠文化课成绩,而他靠体育加分。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大姑娘,懂得怎样把丑陋的校服裙子穿得优雅得体,而他也知道如何让满操场的女孩子为他尖叫。4月的春季运动会上,他跑步的样子好像一匹黝亮的小黑马,骄傲的直冲前方。阳光照过来的时候,他的胳膊上有好看的小肌肉块,在呼啸的风里反射出零星的光辉。而此时,往往四周充满了女生的加油声,整个体育场变成了陆子深的舞台,光彩夺目。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年,他可以被保送去上海一所很好的大学,他曾经问我:“狐狸,你考上海好不好?”我看看他没有点头。未来那么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那年冬天,一场从天而降的车祸断送了陆子深的未来——4颗钢钉从此埋在陆子深的身体里,尽管救回了他的命,却毁灭了他的光芒。  
                     那年冬天是暖冬,我却觉得深入肺腑的冷。  
                     陆子深在病床上被包裹成一个呼吸微弱的茧,可他还是努力笑着,问我:“狐狸,我这样是不是很像木乃伊?”  
                     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哭,我也没有告诉他,陆子深,我决定去上海读书了,我替你去看看那个城市,只要4年,我一定回来。
                


                12楼2011-01-30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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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知道,我在上海一待就是7年。  
                       这7年,陆子深开了网吧、超市,最后是一间热闹的烧烤店,似乎有过三五个女朋友,也有过据说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而我,从本科到研究生,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又分开。  
                       直到2006年的夏天,我硕士毕业,穿上蓝色粉红领子的硕士袍。我一抬头,就看见礼堂外,那个长得像黑社会老大的男人怀里,别扭的抱着一束鲜花。  
                       他不再叫我“蒋狐狸”了,而是开始叫我“蒋小若”。回家的飞机上,他说:“蒋小若,上海是个好地方,你不该回来。”
                  这年夏天的天气始终很诡异。下午4:00的时候,天阴沉乌黑的一片,我坐在“毛毛烧烤店”门口,看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穿羊肉串。  
                       老天爷很不给他面子,到5:00的时候,倾盆大雨像天漏了一样一路狂泻,门口的马路瞬间变成汪洋,无数私家车抛锚,马路上是挣扎着逃串的人群与大量被冲毁的公路设施。10分钟过后,马路上已经掀起了浪头,几个企图从私家车中逃出的人瞬间就被卷入水底!  
                       我和陆子深都惊呆了。  
                       几秒钟后,陆子深大喝一声,从隔壁建材店抓过一卷电缆就往腰上缠。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把电缆另一端绑在电线杆上,冲向了面前澎湃汹涌的水中!  
                       那天,陆子深从大水中救出4个人,在冲向大水的刹那,他压根忘记了自己身体里的4颗钢钉,还有自己不能碰冷水的禁忌。  
                       新学期开学第一周,我给刚接触传播学的学生讲课。我给他们播放了凤凰卫视的《济南黑色三小时》又读了报纸上关于救人英雄的相关专题,然后告诉那些正在抹眼泪的孩子们:真正的好新闻,不是喊口号,不是说空话,而是用最简单灵魂里的高尚震撼人心。  
                       学生们若有所思地点头,而我站在讲台上,眼眶酸涩。  
                       陆子深,你一直说想听我讲课,可是你一定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你会成为我讲义中的人物,会让我在每个夏天快要开始的时候,都情不自禁想起你。
                  


                  13楼2011-01-30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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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一开始,这个故事就无关爱情。
                        只是,每当我想起那截自电线杆上脱落的电缆,或是2007年7月19日早晨,那些由许多陌生人自发摆在毛毛烧烤店门口的菊花,我都会有隐约的幻觉。觉得你还在,觉得在曾经的某个时间里,我曾悄悄地爱过你。人们说男生和女生不可能有纯粹的友情,但他们又说:“蒋小若和陆子深,那真是铁哥们儿啊。”  
                         就让他们这样认为吧,就让你这样认为吧,最后,就让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吧。这样也很幸福不是吗?爱情可以瞬间完成,友情却是一辈子的事。
                    


                    14楼2011-01-30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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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晴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她白天捉到的那只蝉,晚上竟会变成了一个男孩。男孩抬起手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她就乖乖地听了话。
                                       还记得捉蝉时,蝉根本没有逃,就被自己捉进了竹编的小笼里。是精灵吗?杜小晴听说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可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做过什么诸如放生之类的善事,会让一只蝉来找她。上下打量着奇装异服的男孩,见他没有被惊动,更没有马上变回蝉的意思,她便放大了胆子,一骨碌从床帐里跳了出来,蹦跶到地上,压低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建邺。”男孩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就望着墙壁不再开口。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闪闪发亮,杜小晴虽一头雾水,却突然发觉,好像有夜空的星星落进了他的眼眸中。
                                       从这天之后,每天从暑假补习班放学回到家,杜小晴都会急匆匆地吃完饭然后跑回房间,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因为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时,蝉才会变成那个男孩。有一次杜小晴喊来妈妈,打开竹笼的小门,可无论怎么呼唤,蝉都安静地趴着不动。“蝉怎么会变成人呢,你是动画片看多了吧。”妈妈拍拍她的头下楼去了,留杜小晴一个人在原地撅着嘴,瞪着蝉生闷气。
                                      所以当天晚上,男孩又出现时,她躺在床上赌气不理,望着天花板,心里数着一二三……数到十之前,他肯定会开口解释吧?但是没有。男孩看看墙壁,又扭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他穿的服饰很奇怪,高峨广袖,和杜小晴穿的小熊睡衣完全不一样。
                                      “阿蝉,你不热吗?”躲在帐子里偷看男孩发呆的杜小晴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她不知道男孩的名字,所以只能叫他阿蝉。
                                        “没感觉。”坐在窗边托腮发呆的阿蝉思绪被打断,生硬地回答。
                                         “好热啊,我睡不着。”剩下的八月,就算是晚上也闷热闷热的。杜小晴夸张地伸个懒腰,故意把拉好的蚊帐撑开一点,想要看他的反映。阿蝉想了想,竟然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递给她。
                                         折扇上画着的高高的城墙内,小桥流水,街肆繁华。杜小晴想,这莫非就是阿蝉的家,建邺吗?
                                         “知了,知了。”
                                         窗外阵阵蝉鸣此起彼伏,天幕中高挂着一轮孤月。阿蝉大概是看月亮看得出神了,完全没留意到杜小晴已经爬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蝉到底在看什么呢?”不过才一句话,一阵风已经拂面吹起了阿蝉的发烧。阿蝉惊觉向后靠了靠,溪水般的眼中掠过一抹异色。


                      15楼2011-01-30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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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没有看墙壁,而是看着月亮呢。”杜小晴也吓了一跳,生怕说错什么。她很郁闷,为什么他看来看去都不肯看看自己呢。
                                             自从记事以来,父母就总是对她严厉要求,弹钢琴、练书法,甚至还要学太极剑,那不是老年人才玩的吗?围绕在身边的,永远都是冒着杀气的习题山。所以突然出现的这个神色倨傲的新鲜人,让她觉得很有趣。
                                             “请问你挂在墙上的那把剑呢?”想了想,阿蝉迟疑地开口。
                                             咦?原来他之前看得出神的,是爷爷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那把铜剑啊。原来他还会鉴赏古董呢。阿蝉恳求似的文化,让杜小晴的心中一阵雀跃,想起爸爸今早说剑挂在卧室里容易伤到女儿,就收起来了。她慌忙答应去取。
                                             阿蝉捧着偷偷拿回的剑,大喜,轻轻抚摩着,眼神亮了亮。
                                             “谢谢你。”阿蝉的口气客气中带着温和,杜小晴心里无比开心。
                                             每天,她都乐颠乐颠地为他跑腿,将剑从储物间拿出来,美滋滋地看着阿蝉舞剑,完了再偷偷送回去。在阿蝉歇停之余,她会对他滔滔不绝地说东说西,倾诉自己平时课堂里生活中积攒的见闻乐事。总是寡言少语的阿蝉也不嫌烦,每每都耐心地倾听,然后昏昏欲睡。仅仅是这样,杜小晴心里已经感到非常满足,幸福感满溢在眼角眉梢。
                                            “对了,你见过雪景吗?”有一天,杜小晴站在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对这身边坐着的阿蝉发问。池塘里的荷花呈现一片绚丽的景色,但阿蝉眼中的暖意却一点点散去。习惯了他的沉默,杜小晴自顾自继续兴奋地阐述:“等到12月的时候我们这个城市就会下雪,到处银装素裹,道路、房顶全是白色的,连呵出的气也是,你说美不美?”
                                            “……美。”阿蝉憋出一个字。
                                              “哈哈,真想和你一起看雪。”天真的杜小晴在石头上兴奋地跳了一下,极尽目力看着天边妄想。
                                               “傻瓜,蝉活不过夏天。”
                                                 愣了一下,杜小晴反应过来后,惊愕地张大嘴巴,鼻子一酸。
                                                “别哭,难看。”阿蝉一说,杜小晴乖乖忍住了眼泪,却愁眉苦脸起来。阿蝉想了想,开口唱起了歌。不知是哪里的民谣,旋律十分动听。唱完后他难得一见地微微一笑:“跟你一起看荷花我也挺开心的。”
                        


                        16楼2011-01-30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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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路近乎疯狂的奔跑寻找中,那个瘦高的身影一直晃在眼前,杜小晴几次都仿佛要扑到他的怀里,可最终却只是踉跄地扑倒在虚幻中。磕磕绊绊,她跑到楼下的客厅,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正整理大纸箱的妈妈吼道:“我不要搬家!你们把剑还我,把阿蝉还我!”
                                                      妈妈吃了一惊,走过来轻轻拉住杜小晴的手,关心地询问后说:“我没有动过你那只蝉啊,是自己跑掉了吧?”杜小晴红着眼睛,咬着嘴唇,她记得有人说过掉眼泪很难看,所以努力不哭。扭过头看窗外,枫叶已经红了。
                                                     秋天,杜小晴搬了新家,有很大的院子。那位老师依然每周会来,笑眯眯地为她讲解历史。她念起书来温婉动听,好像阿蝉唱的那首民谣一般。杜小晴的眼中始终晃动着竹编的笼子,以及阿蝉那对漆黑的眼眸。
                                                     “老师,你相信蝉会变成人吗?”杜小晴并不期待老师会说相信,老师大概跟妈妈一样,只当自己是动画片看多了,“可是,我真的很想他,夏天一过,他就消失了。”
                                                      习习的晚风中飘来枫叶的清香,老师愣了一下,温柔地笑着说:“下个夏天,他或许会会来呢。不要难过,老师给你讲故事。”
                                                    她所讲的,是古代西晋的一个故事。在西晋的都城建邺,曾有一位太子性情孤傲,自幼爱剑成痴,不善与人交往,后来做了亡国奴,去了气候恶劣的边疆,不到一年就病死了。他在临死钱都恨记挂自己的那柄剑,只可惜他被流放的时候,铜剑被没收,留在了建邺。
                                                  “我想他毕生的心愿, 就是能再回到家,再拿到他的宝剑吧。”
                                                    杜小晴一直都记得那段如梦如似的童年回忆。每到夏季,她听到蝉鸣阵阵,耳边都会回想起那位老师讲的故事,接着便想起,一直挂在自家墙壁上的那把古董铜剑。
                                                   她如今已考上大学,那是的三年之约又过了三年。虽然父亲已不再逼她学没什么大用的太极剑,但她始终都在抽空练习。
                                                铜剑、折扇都还在,或许某个夏天,他真的能够会来找自己呢。又或许,那终究不过是一场蝉梦。
                                                 阿蝉,你已经逾期三年了呢。
                                                  “知了,知了,知了……”


                          18楼2011-01-30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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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动物。
                                 他的家被称为“小型动物园”,养着8只狗、两只猫,和一匹叫狄更斯的马;他拍过公益广告,曾出现在宣传海报上,他号召民众参加“反对使用皮毛,善待动物”的活动。
                                 他也喜欢孩子。
                                 他存世的照片中,最动人的一张是他和女儿的合影。女儿闭着眼,穿着小小羽绒服,戴着红色绒线帽,红扑扑的脸蛋被他的唇紧紧贴着——父爱溢于言表。后来,他又收养了一个弃儿叫雷拉,他对媒体说:“我非常开心,我很高兴这个年轻的小家伙儿闯进我们的生活。”
                                 他温和、安静。
                                 曾与他共事过的狂人教练穆里尼奥回忆他时说:“我记得恩克是一个很安静、很优秀也很有礼貌的人,处理事情也非常得体和职业。”他的队友拉姆说:“恩克是一个伟大的人,拥有非常好的性格。”这性格一如他守门的风格—有人评说,“恩克是一名典型的稳健型门将,基本功扎实,判断准确。”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当是本届世界杯的参与者。
                                 《图片报》表示:“恩克原本被看做德国征战南非世界杯的头号门将。”但这“原本”被推翻,2009年11月,恩克卧轨自杀——在此之前,他因女儿的夭折患上了抑郁症。
                                 德国球坛一片阴霾。队友特罗肖夫斯基泣不成声,在汉诺威96队主场以2∶2战平汉堡队的比赛结束后,“我拥抱了恩克,我完全不知道他正忍受着抑郁症的痛苦”。
                                 于是,他的去世成为德国队的转折点,世界杯热身赛时,国脚纷纷表示,“恩克曾经代表我们参加德国队,而如今他依旧在精神上与我们同在。”
                                 他还是来到了世界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
                                 在6月14日凌晨,南非德班球场,德国队本届世界杯首场比赛开始时,德国队打出“为恩克而战”的口号,队长拉姆表示,至少要在本次世界杯中杀进决赛来告慰这位前国门。德国球迷在赛前长久挥舞着黑色和白色的旗帜以纪念恩克,甚至有球迷发现恩克的1号球衣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替补席上。
                                 “德国队永远是12个人在战斗!”队员群情激昂,球迷热泪盈眶。谁说这不是一种足球精神呢?纪念每一个在绿茵场上活过、流过汗、有过梦的人,纪念每一个懂足球、懂彼此、精诚合作过的队友——德国将士为知己者战。
                                 他来看他的世界杯了,他安静、温和的身影仿佛徘徊在球门边。
                            


                            19楼2011-01-30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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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1-01-30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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