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个镜头切到CIB总部的地下车库。黄Sir从后景入画。他揉着额角,摇摇晃晃地勉强走了几步后,伸手去探停车场的立柱,仿佛需要依靠后者来保持身体的平衡。摸到柱子后,他一边在西方口袋里摸索药盒,一边无力地倚靠在柱子上,由始至终双目紧闭,显然在极力忍受相当大的痛苦。这时,我知道了他在Vicky面前掩饰的是什么。
“黄Sir。”一个声音响起,他马上放下手臂,睁开眼睛,直起身子。虽然由于双眼一时无法聚焦,使他这一瞬间的眼神多少显得有些茫然,但我想,隔着几十米远,刚从一根柱子后面绕出来的杨启东应该发现不了他的异样。顽强的精神力量让黄Sir再一次在他人面前扮演了一回“正常人”。

杨启东是来找黄Sir帮忙的,因为他和熊猫杀了沙皮。侯文华若是知道此事,很可能会对阿东产生怀疑。然而此时的黄Sir正受到内务部的严密监控,任何事都无法擅自做主。所以黄Sir让阿东和熊猫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一亮,他就去找王振扬王Sir——现在唯一能帮到我们的人。
和阿东在露台谈话时,两人都用一手搭着露台的水泥护栏。但阿东只是顺手一搭,黄Sir却是要靠护栏支撑自己的身体。有时,他甚至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但很快又强令自己抬起头,以最佳的精神状态解决阿东的麻烦事。一边是上司的“陷害”、内务部的调查,一边是连站都站不稳的身体状况,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他还在帮阿东想办法,还在许诺天一亮就去见王Sir……我也想如Vicky那样问一句:Vincent,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啊?!

不过,熊猫的自作主张让沙皮之死提前曝光,倒也免去了黄Sir去找王Sir的麻烦,应该可以多睡会儿了吧。
中午的听证会,黄Sir突然失忆了。为了维护他,Vicky在作证时透露了黄Sir之前一直“无可奉告”的侯文华身边卧底身份的线索。黄Sir在听证会后冲进Vicky的办公室,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他就这样站着Vicky办公桌前,上半身前倾,两手撑着桌沿,领带和证件牌垂在胸前,随着他身体的起伏而轻轻晃动。他那么生气,原因只有一个:洪培基可以用上司的身份要求察看供词,这会使阿东陷于危险中。
阿东,你知道黄Sir为你所做的牺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