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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雪莹·转文】神断狄仁杰续文 离燕 【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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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燕那天并未去追大军留下的行迹,她在无意中发现了侍卫们丢弃的两袋茶饼,是这茶叶提醒了他,依狄仁杰的秉性与断案的习惯,他总是选择先勘察现场,或许叔父会先来这里。她拾着些茶饼乔装改扮,回到当初出事的地点周围逡巡,果然,他们在额济那旗不期而遇。在狄公暂时的行居之处,如燕一五一十把与杨远分手后的每一个细节都向狄仁杰和杨远做了描述,只是,她简略了与卢玄安相处的那段时间。
好久,狄仁杰锁着眉,默默地负着双手在本不宽敞的房间里慢慢地来回踱着步,如燕和杨远直直地望着狄仁杰,终于杨远先是忍耐不住。
“阁老,现在看来,药勿葛部族长真的叛反了,而且说不定突厥大军就是他引来的。” 狄仁杰停下脚步,看向依然发着呆的如燕,“如燕,你怎看这件事。”
如燕想了一会儿,“叔父,乌兰说,他的父亲是不可能勾结突厥的。”
“哦?为什么?”狄仁杰一眼不差地望着她。
如燕努力回忆着说,“她说,她的母亲就是几年前被入侵的突厥人害死的。而她母亲是她父亲最爱的女人。就是因为怕触景生情,才肯让乌兰一直住在神都。乌兰说,他父亲决不会与仇人合作。”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天一大早,狄仁杰带着如燕等人来到额济那镇里唯一一家同福客栈门前。其实如燕自己回到这里来时,已偷着来过了。除了空无一人的凋闭庭院,并没发现什么。 据左右邻居讲,这里在一天夜晚突然遭遇盗寇,老板和伙计全被捉走了。狄仁杰带人沿院墙来到后门,卸下了边门的铁锁,进入里面查看。他一边观察,一边听如燕把当时的情况说给他听。他们从后院寻到客房,每一处房间都干干净净。最后,到了厨房,这里一反常态的齐整,碗灶有序,狄仁杰细细地摸查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只高大的厨柜下拽出了一柄汤勺。拾起端详了半日,转头喊杨远去找只鸡或狗来,杨远不知其意,搔着头走了,一会儿却空着手转回来,说是镇里还没出草市,早起的人家没发现有养鸡或狗的。狄仁杰正要讲话,却见如燕拎了只野雀进来,问道,“这个行吗?”
狄仁杰一笑。杨远睁大双眼,眼见狄阁老将用勺子泡浸过的水灌进了野雀的嘴里,过了些时候,当如燕放开那只雀时,它却扑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些许下,不动了。狄仁杰拾起雀看了一阵,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刚进他们临时租下的一个院落大门,就见留守在这里的侍卫齐虎迎上来向狄仁杰报告说,李元芳将军刚刚着人送来了一封急件。狄仁杰就他手里接过信来,没打开前,先用眼扫了一下身边的如燕,如燕原本直盯着那封信的,见狄仁杰看来,连忙转过脸去。他不免一笑,忙低头把信打开。如燕见狄仁杰看过了信的内容,却只沉着面孔,转着眼睛不言语,未免有些着急,唤道,“叔父。”
狄仁杰觉醒过来道,“元芳来信说,在大队途经布图镇,军士们在一片山林中安营扎寨时,挖出了数十人的不明尸体。”众人听了惊奇不已。狄仁杰向齐虎道,“叫送信的人回去报告元芳,那里离此不远,我要过去察看,叫他在那里候我一程。”齐虎领命转身走了。
狄仁杰这才回过头来,含而不露地看着如燕道,“这个李元芳给了我一个意外,现在该我还他一个惊喜啦!”如燕顿时红了脸,转身便走,没几步,便听见杨远在身后不解地大声问狄仁杰道,“阁老,您要给李将军什么惊喜呀?”惹得侍卫们一片哄笑,如燕越发跑起来。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想了他那么久,念了他那么久,为何真的要见面,却怕起来呢。如燕回到房间坐卧不宁。是激动?紧张?还是不安,她说不清,只觉得自己的心已不跳在原来的位置。惊喜,元芳真的会惊喜么?想起在神都时,他沉默、逃避的样子,如燕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可是,分开的这几个月里,她却分明地看懂了自己,她丢不下,也放不开他。算了,不论怎样,只要他喜欢。有时候,爱,也需要一种远离吧。


34楼2013-02-2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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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大亮的时候,李元芳陪着狄仁杰一行人来到挖出尸体的地点。那里树高林密。还没走近,便觉一股股令人头痛不已、难以忍受的腐臭飘来。尸体如元芳说的那样,共三十五具,其中二十六个经杨远与如燕确认确是那夜先走的大周兵士,其余的人中,如燕一眼认出了那个满脸褶皱的客栈老板,他被一刀锁喉。若不是,腐臭难当,如燕恨不得上去再给他一刀。其它人可以确定都是店伙,有两个如燕是记得很清楚。狄仁杰不惧邪味,走至近前挨个查看。见大周的兵士几乎与店伙一样都是没经反抗被杀。他暗自点头,看来那勺中之物确是烈性蒙汗药无疑。他问元芳可曾搜过身没有。元芳顿获提醒,向后一摆手,不多时,一个侍兵端出一个托盘来,里面零零碎碎有些贴身之物。狄仁杰逐一翻看,当拿起一只洁白华美的玉坠时,他眼前一亮,就着天上洒下的明媚阳光,细细摩挲了一会儿之后,单将它笼入袖中,命杨远将其它东西收好随身携带,然后转身离去。
    为了不耽误行程,临出来前,李元芳就已命大军收拾准备拔营。而狄仁杰也早决定好了他的下一个目标——瀚海都府知政中心所在库伦城。分手在即,每个人的心里都难免酸涩。直至上了马,李元芳才将搀扶狄公的手松开,狄仁杰看着脸色发暗的他,充满信任与鼓励地笑道,“元芳,当你的大军得胜回转之时,我来亲自为你把盏!”一句话激起了李元芳胸中的豪情无限,他自信而果决地说道,“大人放心,元芳一定不辱使命!!” 说着把手中的剑柄向狄仁杰马背处重拍一下,只见那匹马一路当先,冲了出去。
    李元芳默默地目送着那些渐渐远去背影,心中感慨无限,尤其是那个俏丽轻灵的人儿,他心中郁结很久的肺腑还未来得及向她吐露,便又重新化作沉甸异常的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底,不过这样也好吧,他接下去的道路,怕要用鲜血来凝成,如果真的不能再见,也可以少些负累和挂牵。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李元芳义无反顾地拨马冲回整装待发、候时已久的大军前列,长剑一挥,带着队伍迎接猎猎劲风,向东一路行去。


    36楼2013-02-2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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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为皇帝钦点的监察御使,但实际上狄仁杰的品级与瀚海都督、怀化大将军是同等的,况且婆闰乃是回纥各部族公推的汗王。所以狄仁杰一到了瀚海都府的知政中心库伦城,便先来请见婆闰。幽暗的大都督府的后堂里,他正与这位年过花甲的大都督,促膝而谈。如燕一身男装肃立在狄仁杰身后。
      谈到近来发生的药勿葛部族长叛乱一事,身材魁梧的老汗王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按都护府自己察查的情况,此事早已可以定案。只是各部族对有些细节争论不休,特别是以葛萨部族长斯结为首的几家部族,只说证据失真,不断要求复查,因此与其它本有嫌隙的族群竟闹到要武力相向的地步。”
      他忍不住咳了几下,又道“那突厥大军趁我部纷争,现在竟直接压到都府辖境内部,真可谓内忧外患啊,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这种事要是放在五六年前------”婆闰抖动着及胸前的花白胡须,半晌才再断继说下去,“希望阁老此番前来,能够将此事彻察清楚,以朝庭之德威,服众人之心,平我部之乱,安黎民之福,老夫我不胜感激。”
      狄仁杰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到老字,本阁也是一样啊,不过,请放心,怀英定当竭力本职,但愿不付都督所望。还请都督把当日之情状直言相告。”
      婆闰颔首,慢慢回忆起案发的经过来。
      那是在五个多月前,婆闰接到告发案信,说是突厥密使近日到了药勿葛部,并与族长毕勒私下会面,企图联合举兵,借此扩大各自势力。他觉知此事非同寻常,不可冒然行事,就以议事之名,召称病的毕勒前来。毕勒倒没耽搁,五日之后,真的来到了库伦。婆闰念及事情并无实据,又同为族内兄弟,想先以情动之,探其虚实,于是设酒筵同席畅谈。不想,宴中,在谈至其私会突厥特使一事之际,他所带四名侍从,竟突然亮出刀刃,直向婆闰杀来,因事先有所防范,刺客与自己的护卫战成一片,混乱中,毕勒为乱箭射死,刺客尽皆畏罪自杀。后又得知,毕勒又丧心病狂竟然将护送公主返乡的大周使团全数劫杀,彻底地叛反了。因此,其虽已死,却是罪行可昭。
      狄仁杰听完,问道,“据您所看,毕勒的病是装出来的?” 婆闰答道,“病是有一些,但绝不至于不起。大概是他怕自己叛反后,女儿为大周所制,故以此为借口将其召回。况且也不至引起别人怀疑也或有之。”
      狄仁杰点头,见老都督咳喘不止,面呈倦色,便带着如燕起身告辞,婆闰亲自相送。来到都府门外,几人正要躬身作别,忽听一阵响亮的马嘶声传来。众人举目观瞧,只见远处的一个校训场上,几个贵族子弟在一大群仆役的簇拥下围在四周,观看场中一个青年训马。那青年很是抢眼,他一身洁白的高领胡袍,腰扎火红的汗巾,脚蹬黑靴,坐立在一匹通体黝黑,野性十足的高头大马上,那马时踢、时蹬,时立,可无论怎样折腾,马上的青年精悍强劲,如弓一样紧粘马背,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谁是最终的征服者。
      不知为何,如燕一直觉得那个白衣青年很是眼熟,象极了一个人,但怎么可能呢。可她还是忍不住朝他张望,疑心满腹。
      婆闰见狄仁杰看得出神,面露赞许之色,不觉笑道,“那是我的小儿子名叫阿木尔,因他母亲逝去的早,从小过于纵容,大了也不见成器,尽给我惹些闲事。”话虽如此,在他的目光里还是不自主地流露出一个父亲的慈爱与温情来。未等狄仁杰说话,他象是又想起了什么,“不过,阿木尔倒是说过他曾见过到药勿葛的那群突厥特使,还跟了他们一段呢。”
      狄仁杰心下一动,面色如常地笑说道,“我看您这位公子英武得很,并非一般俗人,我很喜欢他,不知可否一见”。
      婆闰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同时他也知道狄仁杰把他最后那句话听到了心里。于是笑道,“阁老太抬举他了,不过这可是他的福气,如果方便今天下午我就让他去拜会您好了。”狄仁杰当即答应,两人这才神色轻松的分了手。
      下午未时左右,如燕奉命站在狄仁杰下塌的客馆前,迎接那位大都督的爱子。没多时,就见上午的那个白色身影骑马出现在远处,只听马蹄得得,眨眼间,他已旋风般到了近前,其实他也早已看到了一身杏色纱袍、头罩乌黑幞帽的如燕。一双星目从远及近,直至下马都没离开过她的芙蓉秀颜。
      “真的是你?”阿木尔把惊讶逐渐换成了一脸玩味,“你倒底是什么变的,忽隐忽现,忽男忽女的?”
      如燕认出他是卢玄安时,本是有些愧疚的,听了他这话,反瞪他一眼道,“倒是没你象鬼,忽老忽少,忽黑忽白的?”
      卢玄安一笑,刚要说话,只见李朗从门里闪身出来,看着二人,向如燕说道,“小姐,大人让我出来看看客人到了没有?”
      “我便是都督之子阿木尔。”卢玄安爽快地说道。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敏捷的走上台阶,进了大门。
      狄仁杰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见他英气、俊朗,言行洒脱,却不失分寸,心下自是喜欢。阿木尔久闻狄仁杰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他虽然年高却不象父新那样老态龙钟,反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从内而来的神韵与雅性,他举止沉稳从容不失机动灵活,脸上的笑容庄重有度不失亲切慈详,尤其是那一双浅含笑意、却深不见底的目光,总是给人一种神秘又踏实的感觉。阿木尔觉得自己还未开言就先被这个老头儿征服了。


      37楼2013-02-22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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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开学福利啦~
        @此玉名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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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楼2013-02-22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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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玉名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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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楼2013-02-2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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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楼2013-02-22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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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某莹个人很喜欢这种既有案情,又有爱情做辅线的文章,而且这篇文又很贴合剧中的人物性格~自己也很喜欢呢O(∩_∩)O


              来自手机贴吧46楼2013-02-22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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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习习,秋意渐生。狄仁杰立在院里一株沙枣树前若有所思地摩捏着一根刺枝。如燕悄悄走了来,将一袭厚袍罩在他的背上,狄仁杰转回身看着她,不语。
                “烦也不行,天渐凉了,连草原上羊群都在长毛呢 !”如燕娇嗔连连。
                狄仁杰并未接她话茬,“如燕,我想让你与卢玄安一起再探一次那被屠的村落”,接着补充说,“玄安已答应了。”
                如燕有些意外,她有些扭捏,“您派别人和他去不成么?”
                “哦?,”狄仁杰别有深意地微笑着问“为什么?”
                “我、我放心不下您。”如燕转着她秀美如莲的头。
                “我在都府里,有什么放心不下?我看,”狄仁杰笑道,“你是在怕卢玄安?”
                “哼,我会怕他?我、为什么要怕他?”如燕的底气已显不足。
                “那就没理由不去喽?”狄仁杰笑问。
                如燕一转身,没了话可接。


                50楼2013-03-02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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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燕走了,狄仁杰却越发忙碌起来,他细细地查阅案宗,将刺杀事件发生时在场的侍卫招来问讯,挨个召谈或探访都府和部族大员。这些人中,瀚海都府的长史同时又是葛萨部族长的斯结给他印象最深。他身材高大,面目黎黑,鹰目锐直,斯结毫不掩示自己站在毕勒一边,他义正言辞地指出当时来告发的人只是私信一封,并无真凭实据,即便真有突厥人出现在药勿葛也说明不了什么。至于刺杀都督,如果真地有备而来,又怎能让自己轻易被射杀,况那四名刺客已死,怎见是毕勒主使。惹得身边的杨远忍不住插言,问道谋杀大周使团又如何解释时,他才闭了口,却仍是一脸愤懑颜色。狄仁杰当面未置可否,只以好言加以劝慰。
                  一日,狄仁杰带着杨远从都府的官署回来,正经过那红墙黑瓦的长史府前。知他因担任着瀚海都府的要职,很少呆在部族,大多数时间住在自己的府邸,狄仁杰突发奇想,要亲自上门访一访这位坚持为毕勒辩白的族兄,于是令杨远前去叫门。杨远却对此人并无好感,他犹豫道“事先并未派人知会,不知那个黑老鸹在不在家?”
                  瞧见狄仁杰佯怒的脸色,忙自嘲地干笑一声,赶快前去拍门。守门人获知是监察御使狄仁杰到了,慌忙进去禀报。一会儿,便有管家急急地迎出来说,斯结大人正在沐浴,请狄阁老恕慢待之罪,在正堂稍等,即刻来迎。狄仁杰点头,随着那人,走向正堂。他一路观赏着府院的布局与格调,只见房屋高大宏丽,玉阶彤庭,不亚于婆闰府弟,心里暗暗称奇。
                  要进正堂时,忽然,一个七八岁的顽童从一扇边门里跑了出来,他圆圆脸盘,细长眼睛,皮肤略黑,手里举着一把匕首,边跑边舞。杨远忙抢前一步到狄仁杰身前。管家赶忙解释说,那是斯结大人的孙子,深受祖父喜爱一直养在身边。
                  狄仁杰越过杨远,向那男孩招呼,“你的兵刃耍得好啊,过来,让爷爷瞧瞧!”那小孩见狄仁杰赞他,甚是得意,也不认生,径直走上前来。狄仁杰摸摸那孩子的小辫,从他手里接过匕首,那把兵刃虽只长有七寸,却寒光闪闪,一看便知为上等精钢所铸,狄仁杰觉得那钢锋有些眼熟。待要说话,突然见到匕首末端结着的坠子,不禁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他眼露羡慕、笑容可掬地道,“钢是好钢,坠子更好。不知哪里可以买到,我也给自己的孙儿弄一副来。”
                  “哪里都不会再有啦!”男孩得意地说,“这是我过生日时阿爷命我们的兵器作坊专门为我打造的,坠子是他配腰带的,原本两只,丢了一只,剩下的这只才被我要来的,不然还不肯给呢!”
                  狄仁杰连连点头,“真是难得,你可得保管好娄。”说着将那匕首还给孩子。
                  小男孩儿将它牢牢握在手里,又一溜烟儿舞着跑走了。
                  正堂里,斯结一直道歉说是多有待慢,狄仁杰忙笑道,“未先知会,便来搅扰,深感不安,只因从官署回来路经此地,突然想起几个疑问,所以才冒昧来打挠。”
                  斯结忙问何事。狄仁杰见他面色郑重,轻松一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想问问毕勒过去的一些旧事、病情而已。”斯结听了,表情一松。
                  因是私下交谈,气氛很是轻松,两人唠家常似的,谈了一阵。话语间,狄仁杰象突然想起似的问,“斯结大人,刚才院中碰见令孙,说是尊府的兵器可以自己打造,可为真么?”斯结惊了一下,不知其意。
                  狄仁杰笑道,“我也有个八岁的孙儿,每天长枪短棍的,方见它手中的小匕首,钢制精当罕见,尺寸正合孩童,好生羡慕,可否烦请送我一把,拿回去也好做远离的交待。”
                  这时,一旁的管家陪笑道,“刚才狄阁老还问小公子,哪里可以买得到,也想送孙儿呢。”
                  斯结一听,敞怀大笑,“这有何难,我叫他们再照此打一只去就是了。”
                  狄仁杰面露不忍,忙阻止道,“哪里用费那么多力气,随便捡一把应付一下便是。”
                  斯结见说,便道,“那我现在就陪大人去作坊亲自挑选。”
                  说着便起身,狄仁杰也不推辞,二人步行,一起来到离府不远的一处兵器锻坊。狄仁杰在兵器库里,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笑道,“看这里的兵刃只觉是好,只不知比别处好在哪里?”
                  斯结见他兴高,就随口解说道,“阁老有所不知,现今世上的钢料多为杂贫料,我府的刚料是从托洛戈依运来的富赤料,先就高出一筹,再加上铸剑师傅也为关内名师,所以铸出来的东西自比别家不同。”
                  狄仁杰若有所悟地连连点头,终于选定了一只与方才小孩子手中相近的一只匕首。致了谢,方告辞回客馆。
                  告别时还笑语盈盈的狄仁杰,转过脸去,就变得神凝气重。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慢地掂量了下手中的匕首,才转身回去了。


                  52楼2013-03-02 21:38
                  回复
                    三日之后,杨远再传喜迅,如燕回来了。她风尘仆仆地带给狄仁杰的消息只有一个,距小村不远处,一座高山的崖底,发现了药勿葛使团六十具尸体,“一看便知是被杀后,运到那里丢下去的。”如燕解释说。
                    并未如杨远那样显得过于惊讶,相反倒象早已料定了一样,狄仁杰沉思半晌,开始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而且越走越快。直到如燕喊他,方才回过神来。
                    他突然醒悟似的问如燕,“卢玄安呢?”
                    “他、他去追赶自己部族的大军去了。”她有些神思恍忽地说。
                    夜已很晚了,如燕才在杨远的带领下,回去休息,而狄仁杰房内的灯光却几乎亮了整整一夜。
                    其实黑暗中,榻上的如燕同样辗转无眠,她并未将途中的一切告诉叔父,她知道,那些细节对他断案来讲,无关紧要,可是对自已呢?她毫无办法地凭那一幕幕过往,不停地在眼前重现:滂沱大雨里,她被玄安的外衣罩着靠在山岩下躲避;野外的乱石上,他小心亦亦地为小腿被划伤的她擦涂药剂;棱蹭的悬崖上,气喘嘘嘘地她不得不一次次抓住抻到面前的那只灼热的手掌------一路之上,那越来越久的关注,那渐渐热烈的目光,那不易察觉的细心呵护,真是让她无以为拒。
                    直到那天,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堆尸体,提着胜利的果实回转的路上,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只顾眺着四周变得美不胜收的莽莽苍原。突然,一个不留神,她脚下绊到了什么,惊叫一声,眼见要仆倒,却觉臂膀一紧,猛地被一股雄力拽住,提了起来。
                    惊魂稍定地她不禁好笑,同时,想脱开紧攥在臂上的那两只手。可是,不知为何,它们却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她抬眼看向卢玄安,顿时被他的表情吓住了,那是怎样一双热辣、痴情的目光,似要穿过她的眼睛,找寻到她的心,好把它攫走一样。她惊慌无措,猛一使劲,挣开他的掌控,却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燕儿,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做我的------”
                    “不!别再说了!”如燕尖叫, “不可能的!”
                    为什么?”卢玄安一把将她拉至身前,近乎疯狂,“为什么?!”
                    如燕放弃了挣扎,任他揺撼着自己的快要断了的双臂,她只平静地回望着他那满是疑问、痛苦、不甘的目光,柔声说道“放开我,我告诉你理由。”
                    如燕本以为说出了心中的那个秘密,他就会放弃,不料,这样的回答反而引出了卢玄安更加强烈的纠结。他把一个又一个让她刺痛心扉的问题抛向她:他是谁,在哪里,为什么不与她在一起,他喜欢她么------
                    无论玄安怎样逼她,如燕只是摇头、再摇头,她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本来如燕是想自己走掉的,他们无法再单独相处。可是卢玄安却肯求她只要让他看到她平安的返回库伦,他会主动远离她。如燕没有想到,他说的远离竟是去追赶部族抗击突厥的大军。在库伦城外,当她看到卢玄安跨上战马,发泄似的挥鞭远去的时候,她的内心突然十分难过,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这真是个注定无眠的夜晚,连夜鸦也在房顶悄声鼓噪,不知它能否听到屋檐下,那刻骨铭心地喃喃呓语,“元芳,元芳------”


                    53楼2013-03-02 21:40
                    回复
                      千里之外,百里沙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撕碎了长空。李元芳汗透重甲,浑身是血,他在率军拼死解救陷在突厥包围之中的孟继尧和他的三千军马。
                      昨夜,当这个粗豪、率直的副将军向他来报告说,大军右前方三十里处发现突厥军的踪迹时,他命他带人前去察探。走之前,知道他虽勇猛顽强,却失于谨慎精细,所以千叮万嘱,要他加强防犯不要轻易出击,如遇紧急,可速回营,再商对策。可李元芳全副武装地等了他一夜未见消息,派出的哨探已有五、六拨,一个不见回音。他已是急得连坐都坐不住,将身来在营前,一次次的询问和瞭望。
                      时至天将破晓,才见前番派出打探的一个军士,面无人色地连跑带爬地回来,禀报说,孟将军夜里与前来袭挠的一千多名突厥人撞了个对面,二话没说就交上了兵,本来已占上峰。却见敌人因败要逃,他求胜心切,率兵一路追击,不想追出一百余里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处山坳,刚入坳口,就听杀声如雷,从山岗上冲下成千上万的突厥兵将,将他的三千人马团团围住。现在已是绝无退路、象险环生。
                      李元芳大惊之后,没有半分迟疑,立命一名得力偏将留守军中,自已亲率五千铁骑前去救援。他其实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走之前告知那偏将,自己走后立即率军后撤五十里,如果午时不回来,再撤五十里,如果天黑前还不回来的话,就再撤回百里,再不可盲动,须奏报天子,以待其命。马上,李远芳一路疾驰,视死如归,他可以舍得性命,却不能陷自已于不义。孟继尧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了七八岁,但自担任副将军以来,处处替主将着想,从不居功至伟,与他李元芳虽无故旧,几场战役下来,两人已亲如兄弟。更何况,那三千士卒都是他李元芳带到这大漠之中的,他不想再多忍受一次看白发娘亲拾捡黑首骸骨的痛苦。
                      李元芳一路狂奔,赶到探军所说的那个山坳时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他不及喘息,指挥大军径直朝山坳中心杀去。却说孟继尧自被围后,见突厥兵越杀越多,圈子越围越紧,冲击数次,均是无功而返,他自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觉愧对三千弟兄,只想身勋疆场,以图心安。因此早如疯人一般,喊哑了喉咙,血红了双眼,头盔丢在何时都不知晓。却不料满心绝望之际,忽见坳口处杀气冲天,敌人惨叫不绝于耳,抬首一看,只见李元芳全身重铠,以身溅血,当头举枪杀进敌群,他的身后,大周兵士如洪流滚滚,气冲斗牛。不禁唰地热泪横流,立即伸手抹了一把,跃上一处高地,纵声高喊,“弟兄们,李将军带大军来营救我们啦, 跟着我,杀!!”围在圈内的士兵一时间士气大震,跟着孟继尧全力朝坳口冲杀过去。
                      反倒是突厥兵将见大周主将亲来解围,气势汹汹从坳口涌进,不知带来了多少人马,以士气正劲之师来战自己疲惫之军,底气先挫,乱了阵角,被两个方向的大周军队冲开荡散,很快会合在一起。
                      李元芳见孟继尧已近在咫尺,高喊,“孟将军,快出山坳!”他自带人马冲挡掩护,等孟继尧带残兵退至坳口,早有李元芳留下的二百壮士接应而去。李元芳见孟继尧等全身而退,便传令收兵。山坳里的突厥将领见当日无法分出成败,本无心再战,便也示警后撤。
                      晌午时分,李元芳带着救援人马驰回他走前安排下的新驻扎地点。还未入营门,就见孟继尧披头散发、血汗加身地跪在营前空地上。李元芳快步上前扶着他道,“孟将军,何必如此?你我入营为兄弟,出阵为家国,今日之仗,我须负主帅之责,咱们哪里错失哪里补,哪里跌倒哪里爬,切不可失了大将威仪!”孟继尧听了口不能言,但只拽着李元芳号啕大哭。这一仗,大周折殒了一千七百多人,几乎全属孟继尧带走的人马。但李元芳在给朝庭的奏报中,却揽下此事的全部责任,几乎未提到孟继尧的名字。从此,军中从将军到士兵无一人不愿为他拼死效命的。


                      54楼2013-03-02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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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楼2013-03-0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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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楼2013-03-02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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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的夏季已到边,苍穹中风流云转,高原上、山坳边青衰草黄。从西北而来的朔风,开始敲打起身居客馆的大周监察御使狄仁杰的窗棂,两鬓斑白的他此时正立在窗边,抬首仰望着那天空里一支南去的雁阵,悠远的目光里竟流露出一丝淡淡地离愁别绪。
                            ````堂屋里,如燕轻轻地走来,把手里的茶盘小心亦亦地放在桌上,又要悄无声息地退出。“如燕,”狄仁杰不知何时转回头来,唤她,“你真的可以确定这两只兵刃出自同一个炉灶么?”
                            ````如燕瞧着案上的长剑与短匕,胸有成足的点点头。那长剑是狄仁杰在查检毕勒刺杀瀚海都督的涉案物件时留置的,是刺客所使用的兵器。匕首自是从斯结那里讨来的。
                            ````“杨远回来了么?”狄仁杰又问。
                            ````如燕正待开口。突然,杨远气喘如牛地闯了进来,“大人,已经查明了,长史府近来多购食材,是因为从部族里来了六十来个亲誊,不过,杂铺里的人说好象从没见他们出来过。”狄仁杰听了,面上有会心的微笑呈出。
                            ````“叔父,您真的确认,------”如燕只说了半句话, 狄仁杰便用目光回答了她。“如燕,前敌有什么消息么?”
                            ````“只说两军对峙,一场熬战在即。”她忧心冲冲地答道。过分的担心与挂牵,令这几日的她已是食不甘味了。
                            ````狄仁杰踱至案前,伸出手掌细细地摩挲那两柄闪着同样清光的兵刃,突然道,“如燕,给我备马,我要立刻去见大都督。”
                            ````药勿葛部一处隐蔽阴暗的营帐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背影,怒气冲冲地注视着走如斗兽的卓力格图。“你还在犹豫什么?!”他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
                            ````卓力格图语气顿结,“可是,朝庭的监察御使还未宣布------”
                            ````“等到寒霜普降,黄雀早就冻僵了爪翅,想飞走那才是做梦了!现在突厥军已牵制住大周及瀚海都府的主要兵力,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事情若成功,朝庭也无可奈何,如果------”那个背影停下来,半晌,终于有所顿悟似地讥诮着说,“你这样推脱慢延,到底是因为害怕,不想为父血仇,还是早就坐等着这一天,名正言顺地接替族长之位呢,嗯?”
                            ````一句话未了,卓力格图嚯地跳起来,两眼电光火石一般,“我、干了!!”
                            ````突然,门帘一掀,一个修长美丽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卓力格图,你不能答应!!”
                            ````来人正是乌兰,她已心惊胆颤地在外听了许久。她不顾一切地冲到兄长面前,“朝庭一定会做出正确结论的,不能起兵!这样只有死路一条!”
                            黑色背影一把将乌兰欣翻在地,恶狠狠地向着卓力格图道,“狄仁杰已经做出结论了,毕勒犯反叛俎族之罪,我的眼线说他此时正在婆闰的都督府里,向他献宝呢!!”
                            ````没有星星的夜晚,乌兰一个人走在帐外一处阴暗的坡地边,那是她和如燕告别、结盟的地点,她的脸上流着焦灼的泪水,不知道怎样来化解心头的恐惧、孤独和忧伤?突然两个鬼魅一样的黑影蹿到她身后,不容她反应挣扎,就将汗巾捂住了嘴,黑色的布袋兜头套下。药勿葛部的乌兰公主消失了,侍女宝音到处去找卓力格图,却被一列面色阴郁的兵士远远地挡在帐外,他们说族长正在与首脑们密商大计。


                            61楼2013-03-09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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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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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底下,大漠的一角,山倾地斜,人仰马翻,遍地尸骸,血流成河,一场旷野之战的喧嚣刚刚散去。不远处的一个山岗上,满脸血腥的李元芳两眼有些失神地注视着这一切,大周军队以六千余人的损失留下了突厥上万悍兵的尸体,并将他们赶出了瀚海边境,可是他却觉得如此沉重,难道真的只有撕杀、只有流血才能解决这世间的困绕纷争?!
                              ````一直贮立在旁的卢玄安,也久久没有说话,战争的残酷与血腥会给每一个目睹者和参与者带来或大或小的创伤,不论你胜利或是失败。然而年轻些的他却更容易从这种灵魂的撕裂中自拔。“总要有人牺牲,除了冲杀,我们别无选择,为了部族里的妻女不受践踏,为了我们的牛羊能在这片原野上纵情的奔跑。”他象宽慰自己,又象安慰李元芳。
                              ````突然,山岗下,一个兵士疾步跑来,朝着李元芳高喊,“李将军,监察御史狄阁老派人送来一封急件,请您------”话未说完,李元芳一个健跃,从岗上纵落下来。还未来得及做战后的休整,他读完那封信,便亲自挑选了三千骑兵十万火急的先行赶向瀚海都府中心库伦。


                              62楼2013-03-09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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