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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早赶快。这样可怜的样子被人看到了的话，还是死了算了。
“……啊……你想要去死吗”
“你傻啦”
本来旺季的手指一直抓着单衣，戬华轻轻地挥手要拂去那手指。
仅仅就这样一个动作，却好像是感觉被烫伤了一般，旺季好像是被弹开一样地迅速收回了手指。初阵的时候，只是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人就飞了出去。这段记忆又重新出现在脑中。麻痹了的五感也立刻恢复了，对于这么简单就碰到了他惯用手这件事，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感觉很后怕，浑身开始冒冷汗。
戬华王一手支着头，一边忧郁着——但是冷到了有凄绝的感觉，脸上浮现了甜甜的微笑。
“妾妃们，公子们，一族内的朋党都处刑。相关的官吏们，贵族们，一个不少都抓起来”
和初阵的时候完全没有改变，能够很坦然地走在吱嘎作响的骷髅之上，带着那个让人不禁后背发凉的邪性微笑。
“所有人，斩首。全都杀掉，一个不留。留命求情一概不理”
这个一点没有转圜的命令，听到的就只有御史大夫的旺季一人。
旺季紧紧地盯着他看。其实不必他来说，旺季这次回来接任御史大夫，回归王都之后本就打算这么做，将所有人统统一网打尽，但是全部都杀掉这点他还没有决定。
很简单地，就这么被他说了出来。就好像只在这时，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眼前的一切琐碎事情，全都像字面说的那样全都斩断了，在堆积如山的白骨上可以听到走路发出的嘎啦嘎啦的声音。
“……不必你说，本来，我就是这么打算好了才回来的。但是，全部都杀了，这个还……”
“旺季？”
仿佛就这么一句话，旺季也好，世界也好，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可以被他支配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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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旺季的心底，有一股正在不断沸腾的，一直被遗忘了的某种感情。在潜逃出王都之时的那个激情。那种一直燃到手指尖上的，火红的热情，一直伴随着自己前行。愤怒啊，逆反。仇敌心。
旺季一直追逐的东西。
全身心的，想要彻底打败的东西。在那里男人面前，不论是如何的屈辱，重复几次的失败，被救助活下来的羞耻，漂亮地全部，一点不剩都吹走的导火索。
人生的所有意义。
这个才是一直点燃旺季心中之火的缘由。
旺季最讨厌的这张脸，带着黑暗的双眸，戬华像是歌唱一般地自语道。
“我是王。跪拜我吧，服从我吧。——一个人不留，杀掉”
戬华王看着这个时候旺季的脸，不知为何，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
旺季就这样了。
戬华最后死在了，那过后的几年，在秋天的终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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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的真正的忌日，就连王也不知道正确的日期。
仙洞省决定好了日期之后就成了官方的忌日了，真正是在什么时候死的谁也不知道。羽羽说不定会知道，不过现在估计已经没人知道了。但话说回来，一个太过遥远的存在并不是特别招人的爸爸，王其实也没有太想去了解。
一步步回忌的准备都由仙洞省来进行管理，所以只要来露个脸就行，之后，王就走向悠舜的庙。
要一个人思考事情的时候，现在的王比起待在府库里，还是在这间庙的时候比较多。
王沉浸在思考中。从和璃桜吃苹果那天开始，旺季似乎是想起了雪消失的那晚的事情。
“我要在今天之内，从这座城里离开。可能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吧”
自此之后，突然就失去了踪影的旺季。经过了十年，就如同那句话说的一样真的回归了，这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竟然到现在才察觉。将旺季给引回王都的东西。
……为了讨厌的东西才走到这里，旺季曾经这么说过。
我讨厌你的父亲大人，如是。
那么，旺季真正注视着的东西，追逐着的东西其实是。
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后，长长延伸着的黑影子。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父亲已经不在了。就算一样过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发生。
“祖父是不会再回来了”
不管再怎么等，发文或派使者也好，旺季回来的理由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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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刚才的问题，并不是问璃桜有没有弹的。……而是问他祖父还有没有弹。
“偶尔会弹给我听。但是……这几年的话，也几乎变的没有了”
“偶尔会吗，还好啊。……我啊，可是，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能听到祖父的琴声，什么，前段时间就曾经有听过，璃桜回想起来。
但是从那之后，关于祖父的一切，什么都没有问过。
这个时候，璃桜突然，回想起了几年以前的事情。在朝廷里还有一个谁存在着的感觉，王说起过这奇怪的事情。周围的人都笑了，伴随着那些怀疑的眼神，王就什么都不说了。这样反而像是，不想被轻易否定掉的重要的箱子，为了不再受伤害，就收进了一个心的深处似的。
实际上，身边的人们虽然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都没有注意，但是祖父今年和那个某某人一样，都是可以归类放在奇怪东西的架子顶上。作为王是不该去提起这种事情的。已经属于过去的人了，这都是不用在意的细枝末节。基本都归在用过了的架子上。
……所以，虽然口头上没有提，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会比较开心，这点璃桜也是一样。大概，互相都是这样。
到了六角形的亭子，王将堆积在那里的银杏和捡来的枯叶扫开，到柱子的烛台旁，一个个地点起火来。
恰在这个时候，嘭，一声，亭子像是从黑暗中浮起来的一样。璃桜眯起了眼睛，放下了琴。
就算隐隐地觉得王希望着，期待着的，并不是璃桜弹奏的声音。还是假装不知道，调整琴的古琴。不管怎么说他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而已了。
璃桜突然间，回想起了，刚才那个，像是自己影子被分离出去的侧脸表情。
看着王的时候，璃桜会有小小的恐怖。就好像是随着年龄地增大，心中就变得越来越千疮百孔了。一个接一个地失去了什么，本来完全的世界变得越来越不完全了。到处都开始有点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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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地用一些现成的东西开始填补，无意义地走着。对周围的人摆出一副没事的表情。
所谓的变得成熟，就是这回事。所谓的活下去，就是这回事。……所谓的面对现实，就是这回事。
看着那似乎是拖着什么很重的东西的表情，璃桜突然想起了祖父来。祖父虽然是一副轻松表情地走了过来。……以前也曾经带着和王一样的表情走着吧。
王走在亲信们的旁边——似乎走出了完全不交叉重叠的平行线。说不定这个前方，就是继续着祖父和悠舜走过的道路，也犹未可知。昏暗的道路。
王偶尔瞟一眼璃桜。看到十分老成的眼光，就屏住了气。
“……璃桜啊，现在的我，觉得奇怪吗。看起来有什么是变了的吗”
“……”
不会撒谎。这是直觉得出来的。撒谎的话，会有什么破坏掉。璃桜他以前，对于孩子气的王的想法，都很明白。但是现在不同了。老成的目光。学会不让心事展现出来的本领的王。
璃桜已经不明白王的心了。发现了想隐藏的东西的那双寂寞的双眸。
“……不知道。感觉是有变了。……但是，我以前可是被你好一通说教，就算是讨厌的东西也好，如果是王的话就应该全部去看等等的大道理。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地回想起来”
有时候带着危险气息，看起来确实也很孤独。但是，也知道他确实很重视身边的亲信们。就如同这个世界有白天和黑夜一样。哪一面都是真正的王。和那时讨厌祖父，到处逃来逃去的时候不同了。
因为世界很小，向着某处迈出脚步的王。有什么正在改变。伴随着脚步在前进。
“但是，比起以前，我更喜欢现在的哟。不要停下来，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不足的什么。祖父大人和悠舜大人所拥有的某样东西……。虽然说法听着很奇怪……但是感觉你正在成为真正的你”
还是抱着璃桜不知道的某种箱子。时而转开眼不看，但是王还是追在悠舜和旺季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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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着命。修补着满是空洞的心，拖着全部的沉重的包袱，朝哪里而去的脸。
祖父是不是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了呢。
……王想要问祖父的事情，也是这种类似的事情吧。
“我在想，你在寻找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就好了”
这个时候的王的表情是，接近于无表情。就像没有心灵的人偶。像是另一个，暗黑之王。
很长，很长的时间过去了。璃桜没有逃跑，拼命地要留在那个地方，不让视线移开。
夜风吹拂着，王那张如同能剧脸谱一般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
过了一会，王才“唔”了一声，发出这一声的时候。
伴随着叹息，叩，附近的圆柱发出了被敲击的声音。
“……这种含糊不清的话，还是边喝酒边说吧。不喝醉了不好说啊”
璃桜回过头来，慧茄大人，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稍微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像是你叔叔了。孙陵王来到朝廷的话，说不定会大笑起来呢。……啊啊，回想起了讨厌的脸孔啦”
慧茄看着璃桜的脸，表情有一些怀念流露。
和旺季是同世代的年纪超过了六十的大人物，看不出年纪的脸上到处都有一些细小的伤痕，本来是文官的样貌却被雕塑出了棱角。不仅是脸上全是都是这样，十年前的碧州地震受的伤也有，但是据说还是以前战斗里负的伤居多。
璃桜为慧茄将别的椅子上的落叶给扫落了，王一直盯着慧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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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茄……无视了朕半年里的五次的召见，你现在又凭什么这么跩地出现”
“你还真是啰嗦啊！为什么要我在工作以外还要面对这张脸啊。哈，没劲没劲。真是没劲。我还特意在这么个大晚上来到这么个偏僻的四角亭找你。你要好好感谢我啊”
将手里拿着的瓶子，还有三个杯子都扔给了璃桜。
“反正还要讲一大堆没意思的话吧……。嗯任一下算鸟，陪我喝一杯吧”
“慧茄，‘任一下算鸟’是什么意思啊。‘忍一下算了’吗？你就这么委屈要忍着吗？”
“……。好烦啊，陛下”
慧茄的太阳穴上有青筋爆出，一边脸上带着笑，就像是调一下旋钮一样就改变了语调。就只是这样，便一下子将整个人的感觉还有动作都彻底地改变成了高级贵族的样子。这说明慧茄生气了。
璃桜往扔过来的酒杯里倒上了酒，刚好慧茄也转向了他这边，就递了上去。
慧茄看着璃桜，不知为何突然间语塞了，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似的。
“……慧茄大人？我，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会比较好？”
被璃桜这么一叫，慧茄又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拿过了酒杯。
“不用……反正事情基本我都知道的。呃？陛下。召见臣下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个……今天想听一下有关荀磬将军的事”
璃桜显然很吃惊。荀磬将军？
“……是，那个，有名的军师？对历史的学习是由慧茄来教授的吗？话说，在这么大晚上里，对忙的不可开交的副宰相召见了五次，为什么会是荀磬将军，王”
“多说一点啊。璃桜公子。这个混蛋傻瓜王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从我这里打听你祖父的事情啊。今天打算用荀磬将军来装样子吗，你个笨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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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说请告诉我关于旺季的事情，你还是完全都不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璃桜回想了起来。虽然现在说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慧茄和旺季是同世代的人，听说也经历过战争。
“……这样啊……慧茄大人他知道以前祖父是怎么的人呢”
“……嘛。我和陵王不一样，有时和旺季成为敌人，有时又和他成为同伴。经常在战场上有交手哦。大家都是十几岁，那种年纪，就算在那样的地方还是会很扎眼的呢”
王很热心地一下子就坐好了。慧茄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个地方了。虽然被亲信们包围着，但是不知怎地王总是对旺季啊，郑悠舜这种“那一边的”，表现出了极强的执着和喜爱，看上去感觉像是恨不得把他们就放在旁边。相对于那些逐年开始轻漫旺季的亲信们，他正好与之相反。
旺季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以王的亲信们为代表的“正统”的“规规矩矩”的官吏都不很待见他。感觉从来没有好好风光体面过就老了，结局凄惨的老人。虽然当面什么都不说，但是在背地里轻视他，认为他傻，小声耻笑。因为太蠢所以满是错误的人生。单方面的，不停地将晏树和悠舜这种有着很深的黑暗阴影的人拉到身边。一知半解地不完全地，会在旺季身上看到些什么。
和白天不同，看着这个在太阳下山之后的感觉的王。要是这么做的话，这个王就——
“荀磬大人的事，呃……”
慧茄自言自语着，说出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名字。
※※※
“……旺季大人真心想要的，一定，不会是胜利的吧。‘莫邪’其实也不需要。包括我的力量也……不需要。甚至皇位，也不过是一种手段。旺季大人他，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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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悠舜这么说的时候，旺季想起了一个人。
“原来。还在想着和谁好像啊……悠舜，你有点，和荀磬大人很像啊”
在初阵遇到的年轻将军。接受了旺季的建议，与年纪较小的自己一直有交往的人。
悠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要是您希望的话，我可以去做旺季大人的军师”
“不。我还不想让你去死。不用在意这种事情。你就好好地活你的人生吧”
悠舜是如同“莫邪”一般的男子。太过锋利的剑。拥有他的人不管是生死战还是初阵都会生还。作为交换的条件是尸堆如山。那样是否还能叫做胜利已经无法判断了。
悠舜并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大概，也不喜欢这种结果。这一点上旺季总算还是明白一点的，希望他不要为了旺季而度过一生，而是活出悠舜的人生来。尽管如此，当时的悠舜丧失的东西太大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任旺季剥夺的了。
但是那个时候的悠舜，反而极其的孤僻，一直坚持的希望也好，愿望也好，就好像被永远地断绝了似的，就是那种表情。和晏树有时会出现的气愤，有时会将两者看重了，那种惊讶感实在是令人难忘。
“嗯——。皇毅的奇怪的药，还是挺有效的嘛。一点不剩都吃光了，还又添了一次呢”
昏昏沉沉地睡醒起来，一下看到铺展在眼前的膳食，晏树有点皮笑肉不笑的。
“都睡了那么久了肯定肚子会饿啦。绝对和那奇怪的药没什么关系”
“旺季大人”
“什么啊，又是药？抱怨？还是说……。嗯？你要到哪里出远门去吗”
晏树他很少见的将外出用的——而且还是挡雪式样的——鞋子和上衣都穿了起来。
“诶。稍微到山上去一下。那就，拜托你一个人看家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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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飘然而至然后飘然而去的情况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到了现在旺季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了。
“好像快要下雪了似的，你要小心一点啊”
突然，晏树很优美地像是野兽一般悄然无声地走了过来。将手从旺季耳朵的下面伸了进去，带着充满迷离感觉的眼神望了进来。在旺季的太阳穴上轻轻地用嘴唇碰了一下，开心地笑了。
“我出去了”
旺季无语地按着太阳穴。这么说起来，之前晏树去探望悠舜的时候，在悠舜的太阳穴上也吻了一下就被说成是就好像被死神亲了一下，什么什么的这种传言似乎曾经就有听过。
死神的接吻。说的真妙，旺季也笑了起来。
突然间，听到了荀磬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从过去传来的。
“你的人生所必须要的东西，肯定只有两件而已”
无论在什么时候，能让你向前进，在心中燃起火苗的，也只要那两件就行了，谏臣的他笑着说道。
被这么说的时候，自己也是有听没有懂，但是就算到了现在旺季也只是对于那两件东西是什么，有个大概的认识。
旺季过了十年之后，逞强也要回到王都来，都是因为那两件东西，都还留在宝箱里。
但是，在某个时间因为一些境遇，失去了其中一件，……而另一件也在十年前失去了。
从那之后旺季他，就不再走动。辞去朝廷的职务一方面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回来的意思。不论怎么说都不再回来了。
“……”
如果荀磬要是还活着的话，自己就不会失去了吧？
有时，旺季会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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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磬将军的话……朝廷那边的名军师说的就是那位先生吧”
被引起了兴趣似的旺季的孙子，慧茄只有叹了一口气。
“不是的哦。他曾经是旺季的军师”
“……祖父大人的军师？”
没有办法。慧茄已经放弃了。要是只有王一个人的话早就可以回去了。
“哎哎。从荀磬开始觉得朝廷太烂了开始。仅仅，是因为讨厌被戬华公子好好地折腾了一番，起码从他嘴里听到是这样”
慧茄撇了一眼，看着两个人。戬华的儿子和旺季的孙子能够成为关系友好的养父子站在一起看到这样，慧茄现在还是会一阵冷战。……对自己来说是不可能的。
“荀磬大人，他是拼了命将旺氏一族从必死的境地中救了出来的将军哦。对旺季来说是初阵……”
看到两个人的身体动作，就知道这些事情只要去调查就可以查得出来。比如那个时候，对上来袭的戬华公子，旺季的一族都被杀死了的事情。活下来的，就只有旺季一个人的事情，大概都可以查到。
“那之后的话，荀磬将军就擅自的接手开始辅佐旺季的事情，在朝廷里扎下根基，不断挖取官位和金钱，帮助只有一个人的旺季，在各个方面都照顾周到。总是遇到倒霉事，总是被发派到激战区的旺季总有他陪在身边，在明在暗地支持着旺季，作为参谋一直陪伴在身边。话说回来，荀磬将军当时还只有二十多岁……现在说来……啊啊，和逝去的郑悠舜有些相似的说”
一下子，王有了一下突然的反应，慧茄和璃桜都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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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磬大人在那个满是优秀子弟，被称为‘荀氏八龙’的荀氏家族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贤才……”
甚至是可以与那个妖公子的右手，黑发的名军师相比的程度——想要就这么说下去，突然，慧茄就止住了话语。……戬华王的……名军师。黑发的——是谁——呢呃。有点犯晕。
想不起来。如霞雾一般古旧的记忆的碎片就那么消散了，连带着话到嘴边也忘了说不出来。
“……智将，吗……传授一些策略给经常败走的旺季，去救援他，总是将旺季救出来之后带着到处逃，所以会经常被旺季时不时地说上些讨厌他的话呢。有你在要死都死不了了什么的。我也经常被荀磬硬赶着，去救援啊或者被救援……”
有你在要死都死不了了。听过很多次的话语，现在，在慧茄的胸中响起的却是不同的声音。
……荀磬对于旺季的那句话，是怎么回答的呢。孙陵王呢？
虽然年龄已经超过了60岁，可是慧茄还是，没有能找到答案。
陵王如果是右手的话，那么荀磬就是旺季的左手。
“那位大人的结局是很有名的，所以也就用不着我来说了……但是拒绝了好几次的归顺邀请，直到最后还是跟着旺季，和戬华王作战到底。贵阳攻防战也正是因为他有颇多的献策……。在最后的战斗中出阵，经历了多场激战，斩获了许多战果，结局是为了守护旺季而战死了”
王也好，璃桜也好，虽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荀磬大人，还不止他一个呢。那个时候旺季所失去的……”
那场最后的贵阳完全攻防战，现在还被叫做奇迹的败仗。本应该全灭的，但是凭借着旺季和陵王坚持了半天，经过实力相当的激战，只死了一半的人。……但是对于旺季来说，在这场没有胜算的绝望的战争里，还是跟随着自己的少数的人，也是当时旺季所有的股肱之臣，在战斗中有一半因为没有保护好而阵亡了。这和心少了一半是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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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季恐怕在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一副完全不是没关系的表情的旺季，荀磬还是继续地笑着。初阵之后都在一起的荀磬，比陵王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都长。
荀磬也想起了东坡之战的情景，“果然是，一模一样啊”他这么说道。
“……一直，就在您身边看着您啊，旺季殿下。但是您真正想要的，一定，不是胜利吧。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必要的东西，对吧”
胜利是不必要的？面对着因为觉得是胡说八道而生气的自己，荀磬却带着某种开心的表情。
“旺季殿下，您要向前去的话必要的东西，一定就只有两个吧”
“两个？不会是说你和……陵王你们两个吧。光你们两个可不够啊”
“不是的啦。因为不是这样，所以您才会没事的啊。虽然有点残酷，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开心”
旺季瞪着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风吹过，荀磬手中的羽扇也随着摇摆着。下面有很多夜营的火光。还有歌声。这是这场自找死路的战斗中，这些为数不多来跟随旺季和陵王这样的孩子的士兵们，最后的宴会。
“旺季殿下，其实早就想好要死了我都知道。但是这场战斗，只有你必须要活下来不可。就像那时的东坡。就只有一个人也好”
旺季的脸上微微有些别扭的表情。讲和。已经风雨飘摇的衰落下去的贵阳的人民，为了将他们从破灭的公子手下保护下来，讲和是必要的。为了要让对方同意旺季的条件。必须面对十倍的兵力差距要能打个平手，一直等到戬华派使者过来为止，都必须要活下来。与破灭的公子爽快地一战然后战殒，这种美好的死法，是不会为旺季准备好的。为了守护眼前这个都城。
旺季要在无论多么惨烈的败北中活下来，必须要出现在那个破灭的公子面前。
“我知道，了”

总算攒了很多足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