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开始快速的走甚至是小跑，绕过所有人推开那间房间尽头的门，他看见完全黑掉的天和空荡荡的院子。那吵死人的声音终于在门后远离了他。他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走向院子，那里什么也没有——他继续往前走，他感受到潮湿的风夹带着雨点飘进他的眼睛里，干涩的疼痛感让他几乎要流泪。当他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时候嘴巴不受控制的说了一句话。
“你好啊！老兄，你也在这儿！最近好吗？”
几乎在一瞬间伊万·布拉金斯基又成为了十四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他站在那里说了这么一句话对着无人的院子和潮湿带雨的风说。
然而就在他面前，几乎是在一次眼皮碰撞后他就看见二十四岁的王耀低着头跪在那里。松软的土地让他跪在哪里的膝盖向下陷，他说，“挺好啊，为什么你不在里面多玩儿一会儿呢，他们不会亏待你。毕竟你是个好小伙子，有本事跑到这里来。真有你的啊，瓦廖卡。”
十四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感觉自己的微笑不受控制，即使王耀低着头，他的手指在百无聊赖的扣着土，那些带雨水的风不停的吹进自己的眼睛里让自己流出生理性的眼泪。那些眼泪越流越多顺着嘴角和下颚滴下来，小伊万从帽子里掏出一本果戈里的中篇小说集《密尔格拉得》，他说：”我把他读完了，我本想读给你听。因为你说自己不识字。但是今天太晚了，我看不见。“他说这话的时候，抱着书在王耀身边蹲了下来。“你可以坐下，或者像我一样蹲着，没人会看着你。”他侧着头对王耀说，然后那些潮湿的风让他打了一个寒颤，”哟啊（耀），你瞧，鬼天气。“
“我没什么。”王耀说，“读书没坏处，在世界上它是少有的，只要你做了，你总会在某个地方有回报的事情。你都读了些什么呢？”
“一个笑话而已，它叫《两个伊万的故事》。里面的人都蠢的像鹅。”
然后他听见二十四岁的王耀笑了，伊万感觉到自己很高兴——非常高兴，他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己正离他越来越远，他看见王耀抬起头，温柔的望着他。
”下次再给我读吧，太晚了，你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