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动物世界系列
一 猎人黑x雪狐瓶be
黑瞎子靠在松树树干上,仔细地往火铳里填装火药。这种老式猎枪填一次只能打一枪,他格外珍惜。
大雪封山后,他还是第一次出来。这种极端的环境下,隐藏在山中的生物也都不能在外呆太久,更何况是他。
而黑瞎子已经跋涉了三天了。
他在追踪鹿群。但他知道追踪者并不只有他。
狼群也在附近潜藏着。
可是已经别无选择。
突然,雪地里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一下紧张起来,僵硬的手指扣上了扳机。
什么都没有。他看走眼了。那只是被风吹起的雪花。
黑瞎子失望地准备继续前行。今天落日前,不管有没有收获,他都必须回去了。但他不敢想象要空手回去。
日影跳跃着,从一个点开始拉长,又缩回一个点。天开始黑了。
黑瞎子在齐膝深的雪地里站了很久,终于转头往回走去。
那只雪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看着它尖尖的耳朵轻轻抖动着,在雪坡上跳跃着。
黑瞎子呆立在那里。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在狂跳的声音。
一只白狐的皮毛能换四万,这足够了。他需要这笔钱。
可他的手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是一只小狐狸。雪白的毛,从耳朵到尾尖儿,一点杂色都没有。它纯黑的眼睛望向黑瞎子的时候,没有一点恐惧。
它不知道他手里的枪能瞬间吞噬它的生命。
黑瞎子犹豫了一下,慢慢靠了过去。真是一只小狐狸。幼嫩的粉色鼻尖轻轻抖动着,黑瞎子走过去的时候它一直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对视良久,雪狐轻轻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声,跳下了雪坡。黑瞎子站在那里看着它离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小雪狐走出十几米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希望他也跟上去。
它把黑瞎子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山丘后面。黑瞎子一眼就看到,雪地上躺着一只狐狸,比小狐大一些,似是狐母。
雪地上一片殷红。它中了猎人下的夹子。
小狐抬头看着他,又去舔母狐的脚爪,似乎想让他救它。
可黑瞎子一眼就看出,母狐已经没气了。他过去用手掰开兽夹,把母狐的身体摆正。
小狐看他没了动作,焦急地又催促着。黑瞎子抬手,拍了拍它的头。
后来黑瞎子把母狐埋在了那个山丘后面。
他想过,把母狐带走。他不忍杀小狐,但这只母狐已死去,它的皮毛可以帮他解燃眉之急。
可他看到小狐的眼睛时,改变了主意。
在他挖坑时,小狐一直在旁边看着。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没有焦躁,也不见伤悲。
再后来黑瞎子拖着猎枪出山的时候,小雪狐却追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一株山草。
这种寒冬里,它的叶子竟还是青色的,叶片顶拖着一个红色的珠球,根下是黑色的鳞状物。
医馆的大夫说,这药材千金难买,唤作麒麟竭,百病皆可除。
那可以治他的病。
村里的人都说,瞎子进山的时候碰到神仙的考验了,得到了闲人的帮助。黑瞎子不以为意,但他也觉得那雪狐确实像山里的精灵一般。
每次他进山,雪狐都给他带来药材。他也再不碰猎枪。
但很快他们被人盯上了。
那杆枪瞄准雪狐的时候,它正在雪地上跳跃着。
下一秒,它美丽的嘴吻会被火药轰飞,变成破碎的血花。
枪声响了。
雪狐迷茫地转头,看到一地的殷红。
黑瞎子在最后一秒把那个人扑了出去。子弹从他的下腹穿过。
猎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血融化了雪。
黑瞎子的坟茔建在山里。有人传言,在他的坟旁看到过一只雪狐。有人靠近的时候,它就隐入树林中,人走远了它才再次出现。
雪狐除了觅食,其余时候不离半步,只是趴在黑瞎子的碑石上,抬头凝望着天空。
老人说,那是山里的精灵,在给黑瞎子守灵呢。
END
二 士兵瓶x兔纸黑 be
他不知道这是来这里的第几天了。
警戒,站岗,无休止的白天和黑夜。
草原上野花正开,空气里弥漫着草涩涩的清香。
战壕里横七竖八的躺卧着无数士兵,像极了古代的乱葬坑。
张起灵趴在战壕的边缘,目光始终不离前方那片草原。
可草原上什么都没有。
不。有一株草动了一下,接着旁边那株也动了起来。
他的神经绷紧了。
可他等来的不是敌人的士兵,而是……
一只肥得发圆的兔子。
是,黑色的兔子。阳光下,它的绒毛末端看起来似乎是透明的,随着它转身的动作轻轻抖动。
张起灵愣了一下,手指慢慢从扳机上放了下来。
那兔子似乎还不知道这片草原上潜藏的危险,自顾自地蹦着,离战壕越来越近。
张起灵皱眉。这里的一切——枪支,火药,爆炸,隐藏着的敌人的狙击手……随便的一切,都会伤害这只兔子。眼看兔子要撞上掩体,他微微起身,把兔子轰了开去。
缩回来的时候,长官正严厉地看着他。
之后那只兔子也学乖了,只是在战壕二十米外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不再靠近。
张起灵每次看到它蹲在地上用后脚掌挠头,嘴角都微微向上翘一翘。
战争还是打响了。
一颗流弹爆炸的时候,张起灵翻进战壕里。
惨叫声,爆炸声,还有枪声,都在耳边炸响,他分不清晰。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那只兔子。
黑兔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它被血腥味和巨大的声响吓到了,不知怎么跑到了这里。它慢慢趴着,似乎眼睛有什么问题,看不清路。
怪不得那天差点掉进来。原来是只瞎兔子。
张起灵翻身上前,把兔子塞进怀里,拎起枪继续加入战斗。
硝烟散去后,他才想起摸出兔子。
他拎着黑兔子的后脖子把它拎起来的时候,兔子拼命蹬着腿,眼睛在强光下也是眯着的。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那这是个什么鬼。
之后张起灵守卫的时候,兔子就趴在他旁边,学他抻开手脚,看着前方。
兔耳朵尖儿扫到张起灵的手背,痒痒的。它湿漉漉的嘴触到他的脖颈,感受到他的脉搏。
张起灵忍不住用手摸兔子背上的毛,摸得它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个表情是在笑的意思。
最后一天,张起灵架着枪,和其他兵一起靠在战壕里。
敌人就在不远处。他就要扔出那支手榴弹,马上那些人会和弹片还有地上的草和野花一起飞出去。可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是那只兔子。
他愣了一下。它离那个位置太近了。
也许他只犹豫了一秒。
接着眼前一片血红。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额头。弹孔是黑色的,微微冒着青烟。
END
不负责任的后记:
黑瞎子躺在床上,突然翻了个身,把张起灵搂过来。后者不知所以,睁开眼睛看他,却被黑瞎子用手在脸上捏来捏去。
忍耐了三秒后,他一巴掌打飞了那只手。
“……”
“哑巴,”黑瞎子听起来很困,说话都不很清楚。“我梦见你变成狐狸了。”
“………………”
黑瞎子噗嗤一声自己把自己逗乐了,然后接着伸手摸张起灵的脸:“来,让爷摸摸有耳朵没有??”
“……兔子。”
“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