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还未亮时,克朗加德一家人就已聚集在宅邸门口了。为了到时候方便撤离,卡特琳娜和拉克丝都换上了夜行服,前者也把紧身衣换成了贴身软甲。
“多加小心,”拉克丝的父母简短交待着。虽然心都要提到嗓子尖儿了,但也不想表现出来给她们更多压力,只能暗自祈祷她们能全身而退。
“早点回来,”盖伦说道。
两人点点头。拉克丝挽住了卡特的右胳膊,唤出法杖后开始吟唱。大量白光在她们身边汇集成圈,空气涌动不断加速,吹起她们的长发和衣角。不时,她们就凭空消失了。剩下的三个人脸色显得愈发凝重。“我也先去无畏先锋了,”盖伦向父母道别。
身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只消片刻,卡特与拉克丝就来到了艾欧尼亚设在诺克萨斯边境的据点,情报人员已等候多时了。“时间紧迫,你们需要在天完全亮前依靠视野的优势接近军事大楼,所以我们长话多说,”没有多作寒暄,长官模样的人直接切入了主题。
“克朗加德小姐提过,自己只能传送到曾经去过的地方?“拉克丝点头,”是的。叫我拉克丝就好。“
“我这位手下曾经潜入过会议室的密室,我让她把记忆画面给你。“他示意站在一旁的法师往前,通过意念将大楼里的场景传输给了拉克丝。”我看到了,“拉克丝说道。
长官继续交待着,“你们一会骑马前往离大楼五里处的安全屋,然后拉克丝便可传送进入密室。大楼里设下了结界,在内部时无法主动使用任何形式的魔法,这就是为什么拉克丝不仅会与外界失去联系,她的撤退也会异常困难。”他望向卡特,“晚上六时士兵换岗,有十分钟的时间只有少部分人巡逻并且没有定点哨兵,这是你唯一掩护她撤离的机会。出来之后原路返回这里。”
“知道了。”
“我们在诺克萨斯的监控网里,一旦露面有被他们发现的风险。所以恐怕我们不能与你们一同去了。你们凡事靠自己,一定要小心。”
“嗯,”拉克丝和卡特对视一眼,“那我们出发了。”
“祝顺利。”
两人利落地翻身上马,往安全屋方向策马飞驰。一路上卡特试图辨别出一些曾经熟悉的道路建筑,但似乎这不是以前生活的那个片区。不过大致的感觉竟是丝毫未变的,一眼望去还都是一排排的矮房子,比起记忆中的还要破旧些。和日新月异的德玛西亚相比,诺国仿佛一直停滞不前。
安全屋是一片老旧农舍的其中一个,相当不起眼。她们把马拴在了马棚里。
“等我去接你,”卡特难得地凝视着拉克丝,绿色的眸子被夜色衬托得愈发深邃。她细细地用目光描绘金发女子的每一处五官,似乎想把每个细节记下。
拉克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吟唱数秒后,她消失在了卡特眼前。
天变得蒙蒙亮。卡特往大楼走去,开始实地勘察周围的地形了——说是大楼,其实也不过一层楼高。以类似间谍的身份回到家乡是她没有想过的,但此时她也无暇缅怀过去,确保拉克丝能全身而退更重要。她在四周看了看,只有一条比直的大路直通军事大楼所在的院子,两旁种满了树。楼的四面则有高高的围墙,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卡特找了找,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一棵高大的树木,把自己藏在繁茂的枝叶里面后往下观察。围墙下面每二十步就有一组哨兵在站岗,大楼外围前后两个出入口,分别有重兵把守,进出的马车都需要亮出身份并接受搜查。大楼的入口因为和院子大门相对的缘故,或者是因为想尽量减少楼里的人数避免窃听,楼的入口没有设防。
卡特根据艾欧尼亚方面提供的数据计算了一下,发现她只能提前潜入大楼,等时间一到就把拉克丝带出来,避开巡逻,然后离开大楼所在区域。如果自己想绕开大楼内外的巡逻,找到拉克丝,再出来,那么十分钟的换岗时间是不够的,除非她想强行突围,此乃下下策。
于是她在树上一动不动地静静候着,寻找着机会。
接近会议开始的时候了,有马车陆陆续续地进场。卡特心生一计。她把一头红发盘起,等到远处路上只有一辆马车的时候跳下树,蹲在了树干后面。待马车驶近,她算准时机在马车恰巧经过时敏捷地翻滚几圈,扒在了车子底下。不时,马车在入口停下。
有士兵向马车走了过来,卡特屏住了呼吸。
应当是车里的人掀开了帐子。“乐芙兰大人,”士兵毕恭毕敬道。
“需要检查吗?”一个淡漠的女声响起,把问题问得像陈述句。
“您的话不用。请通行吧。”士兵说完后便让开了。马夫挥挥马鞭,把车往里面驾去。
“停在右边,”乐芙兰隔着帐子吩咐道。
“是,大人。”
透过车轮,卡特看到车子远离其它马车,单独停在了一个没有哨兵的死角。乐芙兰下车后,往大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