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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更，美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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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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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元湛不知疲倦地连换了两匹马后，在第二日傍晚便赶到了厉前村。村口的守卫远远地望见一骑风尘从天边袭卷而来，烟尘扑面，一抹靛色身影悄然落下。守卫们早就遵了里正与侯太医的吩咐，绝不能放一人出入这村子，他们毫不犹豫地上前持长枪拦住。

“让开！”元湛急不可耐地挥手，眼神凌厉。“望殿下恕罪，厉前村已封村多日，任何人不得入内。”守卫一板一眼地回答。“哼，昨日不是才有人进去吗？”“回殿下的话，昨日……昨日侯太医是带了一队太医去解决疫病之事……”“那还不让开！本王要督查诊治情况。”

元湛手慢慢按上剑柄。此时，被元湛远远甩在身后的亲卫队适时赶到，一个个飞身落马，疾步向前，拦住了元湛。亲卫队长李磷对守卫们使了个眼色，他扬起衣摆，一队人连同守卫战士皆对着元湛齐齐跪下，抱拳道：“殿下万万不可！”“好啊！……真是好样的！你们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本王吗？”元湛瞥了一眼带头的李磷，随即冷哼一声，抬步便要走。李磷急道：“殿下，此村疫情严重，一旦进入便有染疾的风险，殿下万金之躯，此地百姓都还等着殿下治理水患，指挥救援，造福一方。殿下切莫冲动行事，以身犯险！”元湛顿了一瞬，他做事向来极有分寸，总会深思熟虑，此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进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他内心的焦灼与不安越发强烈，从昨日得到消息开始，就一直折磨着他，这感觉驱使他一定要去见她。元湛不愿也不能再等待，他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不知未来不明结果的空茫等待，再也不能了……

元湛一挥衣袍，又往前踏出一步。众卫士眉头一紧，互相对视一眼，紧紧跟着元湛膝行一步，挡住他前行的脚步。李磷仰首看他：“殿下，您若是执意如此，我等必誓死相随，同您一起进村。”他深知元湛心性仁厚，愿意自己冒险，却绝不会轻易将他人置于险地。元湛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元湛！”一声熟悉的呼唤传入耳中，元湛惊喜地睁眼。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李磷顿时松了口气。早在元湛抵村之时，在村内负责守卫的村民就赶去告知了侯太医。彼时卿尘正在照顾一个刚服了新药的病人，听到元湛竟这么快就来了，心里一暖，紧接着便是一阵担忧。她匆匆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就往村口跑去。远远地她便看到围栏外元湛身前跪了一地的人，而他却是一副快要不管不顾冲进来的模样，她边跑边拢着嘴朝他喊了一声。元湛看见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正随意披了一件白衫，半蒙着脸，风一样地朝他飞奔过来，愈来愈近，却又刹那间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元湛探身向前，卿尘隔着围栏气喘吁吁地朝他胡乱地挥手：“你不许进来！”“卿尘。”他焦急道，“你再走近我就回去了。”她说着便假意转身。元湛无奈道：“那你走近些。”卿尘提着脚尖往前跨了一小步。“我就站这里，你就站那里，不能再近了。”卿尘执意道，抬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位置。

夕阳西下，日光缱绻，两个人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他们互相静默不语地望着对方，以解这透骨的相思。“卿尘，我很担心你，你让我进来陪着你好吗？”元湛忍不住开口。“可是，我也会担心你啊……你知道，这村子似乎是此次疫病的起源地，我一直忙着研磨药方、照顾病人，你现在要是进来，万一感染了……那我……那我……”卿尘哽住，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元湛见她突然不语，有些心疼地抬起手，在空气中抓了抓，又无奈地放下。“你既知担心我，那你也定然明白我的担心是同你一样的。”。卿尘红着眼睛，抬眸道：“那……就让你一个人担心好了，不许你让我也担心。”元湛苦涩地牵了下嘴角。“卿尘……”“好了，再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卿尘吸了吸鼻子，不经意地抹了下眼角，“我和你长话短说吧。我们昨日进村已经对村里做了整治，每家每户都做了通风防疫措施，染病的人均集中安置在祠堂分类诊治，得疫病而亡的也都做了焚烧处理，新药方也有了进展，你无需担心的。相信我。”微风肆意地拨弄着卿尘耳边的碎发，元湛静静地听她说着，心中的焦急终是一点一点放缓。卿尘话音落下，见他不语，岔开话题道：“厉州的水患你治理得如何了？是不是也大有进展了？”元湛的眼神扫视过卿尘瘦削的脸庞，微微点头，“那里现在有刘太守他们接手，堤坝都筑起来了，水势已经缓和了许多，这些天进展很是顺利。我此次前去也在一定程度上安定了民心。”“所以说，你作为湛王，在百姓心中的作用可是举足轻重的！这里你就放心交给侯太医和我吧！”侯琰也在此时来到村口，向元湛行礼。“殿下，尘大夫今日研制出的新药，病人用后已有了起色！请殿下放心，微臣这几日定能将此疫症控制住了。”卿尘听闻，惊喜地转身问他：“新药方起作用了吗？”侯太医也很是激动地回答：“张狗儿的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许多。”“太好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元湛，你放心吧！我一定没问题的！”侯太医又将疫病至今的种种情况细细向元湛禀报了一番。元湛听后，望向村里升起的袅袅青烟沉默了一阵，终是勉强答应卿尘，暂且不进村去。他思索了一番，又与侯太医另行商议了一阵，定下了新方案，将未进村的人员重新做了分配安排。还当即命令跟来的一队人马就在村外不远处安营扎寨。

元湛安排好这些，隔着围栏对卿尘微笑道。“我就在外面，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必须让我见到。”“我很忙的。走啦～”卿尘双手抱胸，看了他一眼，心里甜的和抹了蜜糖似的，脸上却不露声色，对元湛撇撇嘴便转身跑回了村庄。元湛看着她跳脱的身影，笑容在脸上绽开。

卿尘回到病人身边，察看了病情后，她就像个战士一般，飞速投入了战斗，将一切繁杂都抛诸脑后。下午试药的病人逐渐有了好转，但这位病人仅处于患病初期，对于发展到后期的病人，她还要将药方做调整。

前一日，她和致青不眠不休钻研探讨到清晨，现如今元湛来了，她有些怕被他看出自己熬夜的样子，忙到午夜，索性伏在桌案上浅眠了一个时辰。

天还未亮，致青又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告诉卿尘，经他了解，这村后的密林值得一探，因为最初得病的几个患者皆在得病前去过那林子。卿尘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天刚破晓，她和致青就跟着两个村民进入了密林。一路上，致青随手采了很多当地药草，卿尘则是抓住了一只长相奇特的小貂扔在篮筐里。逐渐进入密林深处，气温骤降，雾气氤氲，头顶的枝桠密密匝匝地挡住了阳光，偶尔透出一丝微亮，气氛变得诡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