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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提线的木偶人》(zed×ak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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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前,你来到了当年在艾欧尼亚有着绝对地位的均衡教派,那时你才五岁。”诺克萨斯的外交官从座位上离开,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走到那扇明亮的落地窗前,“你也曾是均衡教派的骄傲,在你十三岁正式加入均衡教派时,就为自己赢得了地位,他们给予你一个名号,冲击之刃。啊,对了。”外交官突然转身,用那握着酒杯的手指了指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时候,你还不叫劫,他们称你为,戒。”
那名诺克萨斯人在对劫的过去款款而谈,劫似乎也不恼,明明说的是他自己,可他却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看似有些漫不经心。一直立于他身后的阿卡丽,心中倒是五味杂陈。
别说这些诺克萨斯人不能得见劫的真颜,就连她与他人相比,和师父已算是最亲近的关系,也仅仅只有半面之缘罢了。这些年,无论是什么节日,只要劫与她一起过了,永远是那半截银色面具,她能看到的,只是那一头亮眼的银发,清秀的轮廓,以及那双猩红色似乎有着摄入人心魔力的眼睛。而劫的故事,劫的过往,她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眼前的这些诺克萨斯人,阿卡丽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可她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来说,他们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师父,即使这一切不过是表面故事。阿卡丽一时间竟有些忘我,她迫切的想听下去,她想听有关劫的一切。
莫名的,她的直觉告诉她,他的过往,会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即使可能会揭开她心中永远的伤疤。
“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可在八年前,你十八岁成年之际,你却叛出了均衡教派,准确来说,是血洗了均衡教派,当时的暗影之拳,甚至你的师父,上一任的暮光之眼,都死在你的手上。”外交官拉开落地窗前的薄纱帘,整个城镇瞬间映入眼底,今日日头不错,阳光透过窗打了进来,直直落在了地上。光越盛,影自然也就越强,劫所坐的一侧地处背光,他依旧蛰伏于暗影之中,听着面前的人诉说着这个曾经由他亲手书写的残忍故事。
闻言,阿卡丽紧紧的攥拳,若不是今天的影忍的黑衣打扮,戴了黑纱手套,她怕是指甲可以嵌进掌心。
是的,八年前,她的娘亲,当年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她最爱的,也是最爱她的,唯一的亲人,在那场屠杀中永远的离开了她。那一年,她也只有五岁!
她的娘亲,虽是暗影之拳,甚至将来阿卡丽也要继承她这个位置,可是阿卡丽却从来都没有入过均衡教派的大门,她印象中的均衡教派都源于娘亲的描述。娘亲很少长留于均衡教派,而是与她隐居起来,亲身教导她暗影之拳的本领与她们本该信仰的不容悖逆的教条,原本为的,是在她的十三岁,可以真正继承暗影之拳。
可这一切,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彻底终结了。
那日,娘亲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托她平日养的鸽子捎回一个口信,她等啊又等,心中怕是又怕,终于阿卡丽坐不住了,她凭着记忆里娘亲曾说的均衡教派的位置,自己循着路找了出去。
那天的雨,很大,时不时的便有惊雷划过天际,闪痛了她的眼,也炸疼了她的耳朵。通往均衡教派的路上到处是血,被大雨冲刷的汩汩向下流淌。
还没有进山,便到处都是尸体,是均衡教派人的尸体,五岁的阿卡丽越来越怕,就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她在那些尸体中看到了娘亲。
满身的伤口,多处致命,腰间染了血的日和坊在冲她狰狞的笑。
阿卡丽伤心极了,她已然顾不得害怕,跪在这滂沱大雨之中,任凭被淋得湿透,不停地摇晃着死去的娘亲。
“娘亲!娘亲!你回答我啊!娘亲!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滴到她手上的液体,又冰又热,她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眼泪。
“说实在的,我很欣赏你,在那样的年纪就有如此的胆识与魄力,有本事,也敢做。”突如其来的夸赞真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恭维,但无论如何,下一句才是出自诺克萨斯人的本心,“物竞天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愚昧了,他们腐朽了,他们不如人了,他们也就没有价值了。可笑的是,他们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无论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我们,都是用更直接的手段让他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罢了。他们不认同你,甚至驱逐你,追杀你,为了他们所谓的均衡,所谓的善,你难道就不恨这样自以为是的艾欧尼亚人吗?”
锋利的言辞是为了放大人心的黑暗,一时间,年幼的阿卡丽有些招架不住,她被这番残忍的话从回忆拉回现实。
这一切,阿卡丽不认同。什么是均衡?什么又是善恶?她从来不懂!娘亲一直训导她,均衡即是信仰,她们只是替天行道,至于为什么,她不用懂。替天行道,便是经她的手,除去那些该除去的。那是否对她来说,如此残忍的枉顾他人性命的诺克萨斯人也是该被剪除的?
阿卡丽瞥见身旁的劫,还是那么不动声色,就好似无论多么激烈的言辞对他来说也一点影响没有。
“听上去确实有那么些道理。所以?”
“和我们联手吧,一起实现斯维因统领的霸业。”外交官突然间敞开怀抱,似乎是在拥抱他们诺克萨斯人梦想中的宏图伟业,“我们承认你,你也需要我们,这一切就如同你当年一样,我们可以联手,一起开创一个新的秩序国度。”
沉默半晌,劫放下了环抱于胸前的双手,一手搁在椅子上,撑着金属面具,叹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你们会很了解我的。”他的语气中透着失望,“虽然你说你们承认我,可你们真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闻言,阿卡丽的心跳都停了一拍,她不敢呼吸,瞪大了双眼听着劫说话。
曾经的樱花节,她虽没有挑明,可实际在质问劫,为什么要杀她娘亲。
劫不知一切,不以为意,只是告诉她因果有轮回。
“均衡是虚伪的道义,这点不假,可我更恨的,是他们的自以为是。自以为面对所有事都是是高尚的局外人,可背地里却又做着龌龊的局内人。”劫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莫过于自以为是了。”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68楼2018-05-04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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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番隐晦的讽刺像是一个火辣的耳光,丝毫不客气的甩在了诺克萨斯人的脸上。
    “你们以为,你们了解我二十六年来的经历就是很了解我?不,其实你们什么也不懂。”
    是的,不会有人懂得。就像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八年前,师父,他,还有慎,到底经历了什么,改变了当年那个与暮光之眼不相上下的冲击之刃。
    “我是讨厌均衡,讨厌奉均衡之道为信仰的元老院,可我,并不讨厌艾欧尼亚,相反,我倒是讨厌那些将它所有美好毁灭的人。”
    寒光一闪,藏于袖口的拳刃已然出鞘。虽然在进来时他上缴了手里剑,可这副拳刃,是当年黑盒中的影忍术为他幻化而来,早已不是身外之物。他人还未动,一缕黑影已然出现在外交官的身后,用手上的拳刃威胁着他那脆弱的喉咙。
    一时间,屋内所有的警卫都将武器对准了劫,却是谁都不敢乱动。
    “这么说来,你似乎对这桩合作并不感兴趣?”即使刀架在脖子上,身为外交官还是要有该有的泰然自若,“恕我直言,好好考虑一下吧,拒绝的话,这对你也无甚好处。”
    “哦?你是在威胁我?”劫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正视他的对手,“现在似乎不该是你们同我讨价还价的时刻吧。”
    “那你是要与我同归于尽吗?”说罢,诺克萨斯外交官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控制器,“能人素来难以驾驭,我知你不会将这些喽啰放在眼里,可我若是死了,这里也会变成死城的。你不是很喜欢你的故乡吗?那你见过它被生化武器荼毒从而寸草不生的样子吗?”
    得意的小人嘴脸惹怒了阿卡丽,未曾想诺克萨斯人与他们见面竟也是鱼死网破的想法,足够有胆识却又平添一份卑鄙,现在整个屋内矛头只指她与师父,可没有得到劫的指令,她什么都不能做。
    “这么多人的性命均在你一念之间,这感觉是否刺激?”
    “这么看来,我似乎没得选择...”
    “师父...”
    劫抬手示意阿卡丽噤声,那缕漆黑的影子也同样停止了他的危险动作,将那拳刃从他的脖子上放了下来,退回了漆黑的墙角。可周围的人却依旧是那警戒状态,并没有解除对他们的防备。
    “是否今日,我不答应,我师徒二人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粗略来说,是的,若是不肯,自此一别便是敌人,死在面前总比死在外面令帝国安心许多。”
    这确实是一场为他而设的鸿门宴,还未来此,劫心里便有准备。他早就留有后招,只是没有告诉阿卡丽罢了。他绝对不肯定让自己与阿卡丽只身赴会,他的暗影军团也绝不是吃素的,毕竟影流中,大多都是从前艾欧尼亚的普通人,至少这里,还是他们的故乡。
    短暂的僵持之后,情况与料想的似乎不同。
    明亮的落地窗“啪”的一声便被打破,玻璃渣碎了一地,可那并不是劫先动的手。
    这始料未及的一切虽有震惊到外交官,但还不足以震慑他,他依旧警觉的盯着劫,似是对他不乖觉不顺从的表现很不满意,可见劫摊开双手一副无关他事的样子,一时间竟没有质问。
    “这可不是我干的,你们也知道,我素来不用枪这种无聊的东西。”
    劫这样说着,眼睛却也看向窗外,他本是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直到透过那扇破碎的落地窗,他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一朵朵金色的莲花接二连三的在地面爆炸,猝不及防便将附近的人,物炸得粉碎,此刻的劫与方才相较好似变了一个人,即使戴着面具令人看不到他红眸中的寒光,可阿卡丽依然感到了自她师父身上散发出的可怕气场。
    劫好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这些年来她从未见过的人。
    只是一眨眼,他便如同那无法抓住的残影,身形矫健的来到落地窗外的阳台上,一眼就在玻璃渣中找到了一颗金色的弹壳,他俯身将其捡起,循着刚才子弹打来的方向,一下就锁定了远处与他所处位置持平的建筑,劫紧紧皱起了眉头,将手中的弹壳握的粉碎,碎末顺着他指间的缝隙落了一地。
    他好似看见了,视线的尽头,是那个久违的男人。
    那个他同样所恨之入骨的男人。
    远处,男人用那双所谓艺术家的手轻柔的抚过枪身,微微侧头,阴影隐没了半张画风诡异的金色面具。
    嘴角的弧度是如此渗人,他潜伏在这暗处,对着面前偌大的帷幕,架起了手中的低语。
    “伙伴,让我们开场吧!”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72楼2018-05-0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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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一时间愤怒无比,他双手握拳,几乎就想从这高阁楼台直接冲将出去,但此时,一颗子弹挑衅的从他的面具旁擦过,击中了他身后一个原本举着武器提防他的诺克萨斯人。
      正中心脏,一枪致命。
      “这就当是,送给你这个老观众的重逢礼了。接下来...”
      “咔哒”一声,男人将手中的枪架利落的支好,所有动作优雅的像极了一场表演秀。
      “傀儡们,起舞吧。”
      阿卡丽看见了,一枚子弹夺走了她右手边一个士兵的生命,那颗子弹几乎是与劫擦肩而过的,直觉使然,这枪明明是可以打中劫的,可却故意偏了几分,擦过更像是一种挑衅。一时间,想到方才的场面,阿卡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为师父感到担惊受怕。
      阿卡丽好像听到了,如同天籁的小提琴声,是她的幻听吗?为什么让她觉得,如此可怕?
      劫比阿卡丽更敏锐的注意到了,他已然顾不得刚才想要付诸的行动,迅速的向阿卡丽扑去,阿卡丽突然被劫整个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将她扑倒。
      就在阿卡丽堪堪重新反应状况之时,她听到了一声闷哼,是那个令她讨厌的诺克萨斯外交官发出的。
      一发金色子弹强而有力的打穿了他的身体,金色的弹壳钉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使得他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滞。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所带来的致命伤几乎令他没有什么时间思考,可他的脑海中还清楚他应有的使命。
      再好的东西,得不到的,便该抹去。
      他想要引爆手中的控制器,这时第三枚金色的子弹打穿了他的右手,手中的控制器也被掉落在地。
      “哦,观众就该好好欣赏我的表演,别用那种恶心的东西,这会弄脏我的舞台。”男人有些不满的碎碎念,“我的演出,生来就是完美的。”
      见此状况,劫利用他的影分身趁机夺取了控制器并将其摧毁,因为外交官的被害,诺克萨斯的警卫兵向两人发起了攻击。
      这些士兵无疑都是出色的,为他设宴看来似乎做足了功夫,劫本身没有什么,但他需要保护好阿卡丽。
      阿卡丽只有十三岁,虽然此时的她空手劈断铁链并不是难事,但小小年纪又是姑娘家,对付起这么多训练有素的男人,难免会危险。
      阿卡丽稍稍后侧便躲过一个士兵的攻击,她趁机利落的抓住他的右手,左手一个手刀就重重的劈上了他的脖子,趁势夺下其手中的武器,接着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踹走。听到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进来,两个人完全是自顾不暇,况且窗外还有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手中还有一发子弹。
      劫快速清算了场内的子弹数量,立刻意识到,即将会有一发威力最强的红色子弹,来完成他的完美谢幕。
      目标呢?目标会是谁?
      士兵们感到劫不好对付,便将目标转移到阿卡丽身上,突如其来的攻势令她应接不暇,好多人直直向她扑来,从来她都是和师父在一起,还未曾面对过如此危险的事,一时间她有些方寸大乱。劫立刻抱起阿卡丽,转身便想带她躲避攻势,未曾想,最后一枚子弹就在此刻向他打了过来。
      劫一声闷哼,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肩,随着左半身片刻的**,紧接而来的是钻心剧痛,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个不停,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右手死死的抱住阿卡丽,将她带到了相对安全的角落,躲开了那些致命攻击。
      如果劫没猜错的话,最后一发,男人瞄准的,是阿卡丽的心脏。
      如果不是劫恰恰抱起她,那阿卡丽一瞬间便没命了。
      一而再,再而三,这个可怕的金色恶魔总是无休止在做着这些他所理解不了的事情。
      表演结束了,可这并不完美。
      “我让客户如释重负,让她得以解脱,这样不好么?”男子收起了手中的枪,终止了这场艺术感已然不那么纯粹的表演,“为什么总要阻止我呢,戒?”
      “师父!”阿卡丽惊叫出声,她听到劫痛苦的呻吟和沉重的呼吸,左肩留下来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她大片衣服,甜腥又黏腻。
      那枚子弹,瞄准的是自己吧,在那种前后夹击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劫扑过来将她带离,恐怕她真的早就死了。
      一瞬间,她很害怕,也很无助,看着师父不停流血的伤口,看着面前这么多危险的人,还有窗外那个不明来历的可怕狙击手,她只有十三岁,她真的不知道她还可以做什么,她能为劫做些什么。
      此刻,阿卡丽全然忘了,她活到现在的动力,便是暗暗告诉自己,自己要报仇,要为娘亲报仇,可是为什么,现在在她看来心愿就快达成了,就算是杀了他自己无法脱身她也无所谓,这样她就可以解脱这些年的痛苦,她就可以去见娘亲了。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她怕劫死了,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她也会很痛苦的。
      她不想他有事。
      “师父,师父。”阿卡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这样在劫的怀里不停地呼唤着他,她想处理那个深深的伤口却又不敢触碰。
      “阿卡丽,闭上眼,抓紧我。”劫俯在阿卡丽耳畔道,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阿卡丽听话的搂住劫的脖颈,闭上了眼睛,劫用仅能活动的右手微微抬起面罩,置于唇边,吹起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数十个影子如期而至,掩护他们撤离,劫迅速带着阿卡丽遁入暗影之中,消失在了已是混乱一片的城镇内。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82楼2018-05-11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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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卡丽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信任劫,或许是习惯于听师父的话,劫让她闭眼,她便闭眼了。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教派山下了。
        劫终于长舒一口气,看着身边安全的阿卡丽,似是卸下了所有重负,视线开始模糊,在阿卡丽身边直直倒了下去。
        “师父!师父!”阿卡丽焦急地摇着劫,想要把他叫醒,可两秒后,她突然停下了动作。
        这里,不是当年她娘亲死的地方吗?
        与她了解的一样,诺克萨斯人也说,当年这一切都是劫做的,就连他自己也都承认了。
        劫真的是太强了,对于这一点,阿卡丽不得不承认,这么些年,她都没有机会找到他脆弱的时候,报她的仇。因此,她只能好好学艺,只为将来有能力与他再做清算。
        可如今,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一刀扎下去,一切就解脱了。
        可她却犹豫了,看着劫左肩上的伤口,依旧在流着血,触目惊心,刺激着阿卡丽的眼睛。
        劫是为了救她,才会这样的,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不顾一切救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徒弟,但方才发生的那一切足以让她震撼。
        自始至终,师父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从来都不是,如果今天她这样做了,那她会看不起自己一辈子的。
        “师父,这是我欠你的一条命。”她有些颓然的跪坐在地,呢喃道。
        陡然间,阿卡丽突然用手一下揪住了心口,这里,很压抑,很窒息,很痛苦。
        合上眼的一瞬,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长长的睫毛落了下来。
        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在那之前,师父,求求你,不要死。”
        许是听到了山下动静,驻在山路上的许多影探发现了动静。阿卡丽正愁怎么带劫回去,可她小小身躯根本不能够拖动劫。山上传来了窸窣声,阿卡丽满怀期待的望去,果然是教派中人发现了他们。
        阿卡丽连忙弯身,将劫还能活动的右手抬起,穿过自己的肩头,好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两三个影忍者出现在阿卡丽的面前,连忙替她来伏。
        “阿卡丽,这是发生了什么?和你们一起去的那些人呢?”
        “不知道从哪出现了一个狙击手,将师父的计划都打乱了,师父,师父是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的。”
        “先别说这么多了,你们两个,快将主上扶回去,小心些别碰到伤口,我去请大夫。”
        忍者处事一向果断决绝,从不拖泥带水,一旦出了命令便是即刻执行。接到安排的另外两个同门立刻扶起劫,将他带回教派,而阿卡丽也是一路紧随,看着劫不间断滴落在地的血渍,心中很是难受。
        这次,便算了吧。
        教派之中不乏能人,大夫自然是有的,因此很快就来了,屋里安静了许久,阿卡丽就这样坐在紧闭的屋门口,双眼无神的等了许久。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还在她的脑中徘徊,想是幻灯片一般一幕幕的重复放映,令她心有余悸。阿卡丽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才能更好的思考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是的,这是一场鸿门宴,在收到信函的时候便可预见,所以他们也绝不可能毫无准备的上门。只是那个不明身份的狙击手出现彻底打乱了双方准备的所有一切,而且从当时混乱的情况来看,那个阿卡丽所不知的狙击手并不属于任何一方。
        可是她凭直觉认定,师父却好似知道些什么。
        当时,诺克萨斯人如此挑衅劫,他面上都是那么无动于衷。可是仅仅是第一发打破落地窗的子弹与镇上发生了大大小小的陷阱爆炸,竟然让向来稳重的师父紧张无比。
        难道这一切,又与他的过去有什么关系吗?
        阿卡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听了诺克萨斯人对劫过往的叙述,反而是激起了她更多想要去探寻了解劫的兴趣。她克制不住她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且那个时候她全然不懂一个道理。
        难以遏制的好奇心,是会害了自己的。
        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大夫很快就出来了,告知因为子弹只是打穿左肩,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流血过多所以会昏迷一段时间,好在劫自身身体原因,所以总得来说伤势不算过重,按时换药,想来很快也便无事了。
        “那...我来照顾师父吧。”阿卡丽想也未想,便毛遂自荐,她也不知是出于救命之恩还是作为弟子的应尽之责。
        “主上需要静养。”大夫很快就拒绝了阿卡丽的提议,他卷起阿卡丽的袖子,瞥见了她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伤,虽然争斗过程中没有伤到她筋骨,但毕竟磕磕碰碰难免,只是习惯了便不会觉得痛了,大夫给了她一些膏药,劝道,“此次凶险,既然事毕了,你也好生休息两日吧,我会来按时换药照顾主上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好吧。”阿卡丽扮演的,向来是个听话的角色,静心想来也是,劫需要静养,身边自然最好不要有人,况且,她也不是大夫,帮不了什么忙。
        她还以为,趁这个机会,她可以偷偷看看,师父到底长什么样。
        阿卡丽回去洗漱了一番,换了干净衣裳,在淤伤处涂了些膏药,便躺下了。只是辗转许久,她才渐渐浅眠。
        亮眼的银发,猩红的双眸,完美的轮廓,以及那熟悉的半截面具,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她记忆中的那样夺人眼球。
        阿卡丽的头发很长了,长得都快到腰了,虽然黑亮,却也容易打结。
        劫执起她的一缕青丝,用一把小木梳轻轻梳着,遇到起结的地方也是耐心而又轻缓的替她梳开。
        他会在每年最特殊的那天为她亲手带上那根樱花簪,告诉她,生辰快乐。
        梦里,真是美好,那种感觉,美好得如同,娘亲还在。
        师父,就像她的亲人。
        “丽丽,丽丽...”
        空中飘来娘亲柔声的呼唤,阿卡丽提起裙摆,循声赤足跑过去,远处,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甚是欣喜,那个轮廓她认得的。
        “娘亲!”她张开双臂呼唤着娘亲,向她跑了过去,可越跑越近,她也看得真切,娘亲就站在那里,处处伤口,满身血污,还有腰间那个嘴角染血笑得可怕的日和坊娃娃。
        天空突然一声炸雷,吓得阿卡丽捂紧了耳朵蹲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就连头上的樱花簪都摔落在地。
        她最是怕打雷了。
        她看见娘亲抬起了手,指着她身后,一字一顿道:“杀了他。”
        鬼使神差,阿卡丽捡起了那根掉落的樱花簪,尖锐的簪身仿佛闪过寒光。她回头,师父依旧是往常模样,很是平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杀了他。”娘亲的语气丝毫不狠厉,反而就像从前教导她那般循循善诱,“这是替天行道,也是身为暗影之拳的,命。”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88楼2018-05-12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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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为什么没更新怪度娘去发一次删一次。你们去打度娘吧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8-05-1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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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哪个小可爱发的评论啊!我就收到了个提示打开帖子里就没了!是不是被度娘删了啊!我还想看写了什么呢度娘好讨厌!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8-05-12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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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96楼2018-05-13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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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一次删一次百度********了!没有高清版你们怪百度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8-05-13 11:43
                回复(3)
                  送给你们这帮嘤嘤嘤!!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8-05-1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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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命?
                    自阿卡丽悠悠醒来,就在思考梦中娘亲的意思。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梦里的娘亲还是曾经爱她的温柔模样,梦里的师父也是一向在她面前那谦谦有礼的模样,她握着手里那根如若至宝的樱花簪,却不知该如何做。
                    这时大夫从外路过,阿卡丽听到他与师父的心腹谈论着劫的伤已经好转的消息。
                    她顾不得思考梦里的一切,利索的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向劫的住处奔去。
                    “师父是醒了么?”她一见大夫便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是啊,伤口愈合得很快,凭主上的身体,想必很快便能走动了。”
                    “那我能进去看师父了吗?”她歪了歪头,颇为可怜的请求道。
                    “还是再过段时间吧,主上刚醒,不便多叨扰。”
                    “阿卡丽。”劫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是在唤她,听上去确实没有平时那般有力了,“进来吧,你一个人就好。”
                    得到允许的阿卡丽像大夫等人微微弯腰点头行了个礼,就小心翼翼的进去了,所有的动作都轻缓无比,怕是吵到了刚醒的劫。
                    阿卡丽走到劫的床边,跪在地上伏在床边,凑近喊了声:“师父。”
                    她先是注意到了劫左肩的伤口,用一层层的纱布裹的严实,虽然依旧会有血迹渗透出来,但已是很少了,看来大夫说得不错,劫的伤口好的很快。
                    这到教阿卡丽放心不少,可内心欢喜之余,却全然忽略了,这是贯穿伤,若换了旁人,怕是根本不会这么快情况好转。
                    阿卡丽舒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即使是卧伤在床,劫却还是带着那半截银色面具,真真是不让她识得庐山真面目。
                    “伤到了吗?”劫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询问阿卡丽的安危,即使此刻她好生生的站在面前,却也克制不住的要她亲口回答才能心安。
                    这个问题倒让阿卡丽怔住了,心底似乎一阵暖流,师父一直关心着她的安危,即使是在这种他自身处境都不乐观的时候。
                    阿卡丽鼻子有些酸,她用力摇了摇头,连连道:“没有。”
                    “当时是我大意了,没有保护好你。”劫的话听上去有那么些懊悔,金色恶魔的出现完全出乎劫的意料,他那种所谓的病态艺术不分场合不分人物更是让劫头疼,想到此处,劫暗暗咬牙,他真的不敢想象,艾欧尼亚的高层议会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竟然真的会将金色恶魔重新放出来。
                    劫记得师父曾说,他没有权利置喙别人的生死,所以金色恶魔哈达·烬交给艾欧尼亚高层议会,这是一种最为无私的决定。关于这一点,劫一直无法认同师父。劫心中清楚,这样做只不过是将他关押,这个可怕的男人不知将来哪一天就会带来更大的乱子。如今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局势陷入动荡,一种面上维持的均衡就被打破了,议会中阴暗势力本就忌惮各路忍者武士以及地下政党的力量,尽然就趁此机会将这个男人放了出来。
                    一切都是无差别,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制造恐慌的武器。
                    “不,师父一直在保护我。”阿卡丽连忙辩解道,“倒是我连累师父,如果不是我,师父也不会受伤了。”
                    “很多事情都不是不可控的,所以你也不必自责。此番带你前去,阿卡丽,你比我想象中的表现还要好,很沉得住气。”劫抬起他仅能活动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是啊,毕竟小姑娘也长大了。”
                    阿卡丽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劫。“师父,那个...那个狙击手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他应该也不是属于诺克萨斯的。”
                    话音刚落,阿卡丽感到原本劫摸着她头的右手停下了动作,一瞬间,气氛陷入沉默,劫也适时收回了右手。
                    “扶我起来吧。”他的左手如今几乎使不上力,即使伤口愈合得很快,却也还需几天功夫,当时那一枪贯穿伤给他的神经带来了毁灭性的痛感,已经很久没人能这样伤到他了,除了心灵上的痛,他几乎就快忘却身体上的痛是什么感觉。
                    或许也只有这久违的痛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阿卡丽很是配合的扶起劫,替他在背后铺好了软枕,一切都极为小心,没有触及他的伤口。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劫突然这么说,倒叫阿卡丽有些吃惊,这么些年,师父可从没给她讲过故事啊,即便如此,她还是兴致勃勃的应下了。
                    “曾经啊,有三个人去到艾欧尼亚南部山区Zhyun想要经商,是一位父亲和他的两个儿子。父亲是个很稳重的人,他的两个孩子年纪尚轻,大概也就和你一样大吧,是的,和你差不多大。大家都说那是个富饶的地方,每年都有很多旅人,有无限的商机,可他们才到第一个村庄,就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旁人都说,那是个美丽富裕的村落,可是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只是一片废墟,整个村子就像从被地图上抹去一般轻易的被夷为平地。坍塌的屋顶,破损的墙体,爆炸的坑洼,还有一具具死状各异的尸体,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腐臭味,他们粗略的察看了一番,那些人都是死于枪械之下。”
                    “那个地方被认为不详,他们没有多待,也没有因此而被吓跑回头,而是选择继续走下去。一路上,他们总能看到像他们一样打扮的旅人尸体,无论是河边,还是树林,甚至是商道,血腥的景象即使是司空见惯的人也会作呕,就这样,他们到了第二个目的地。许多人都是门窗紧闭,商人们想去往居民家中讨口水喝,大儿子替父亲去应门,可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回答。就在他们想要放弃去往下一家请求帮助的时候,小儿子却执意继续应门。因为他知道那里肯定有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不回应他们,怕他们是坏人么?他是这么想的。”
                    “就在小儿子也要放弃的时候,门‘吱呀”开了,他很欣喜的刚想说些什么,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向他扎去,好在他反应够快,躲开了,可刀子还是刮伤了他,而举刀的人也因为用力过猛扑空而摔了出去。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她摔倒在地,商人想去扶她,她却像个疯子一般满面惊恐,重新拾起地上的刀就是胡乱挥砍。她一边砍着空气一边叫嚣,表情狰狞极了。”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儿子还给我!我丈夫就要回来了!你们伤害我的儿子!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把你们杀了!把你们全都杀了!”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06楼2018-05-19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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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他们这是遇到疯子了吗?”阿卡丽忍不住提问了,疯子是很可怕的,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透露着残忍与疯狂,讲到此处就连一个疯子都残忍的悲凉。
                      “是的,女人是个疯子,但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人,后来他们三人才知道,女人的孩子被杀了,是死于手雷之下,她的丈夫得到消息,要去寻找凶手,可是刚出门就被一枪打穿了脑袋,女人自此也就疯了。”
                      “那片地方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人,他们或死或疯,又或是变得神神叨叨,又或是变得沉默寡言,他们甚至听到一点声响神经就会紧绷,整个村庄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无间炼狱,恐惧,痛苦,疯魔,时刻不停地折磨着他们。”
                      “师父,做出这些事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的话这实在是太残忍了!”阿卡丽皱眉,当她听到一个个家庭只是眨眼之间就破灭的时候,她的愤怒就快要不能遏制了。她太过理解这种痛苦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依赖的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却又无能为力,那种被凶手强加而来的痛苦会被印刻在骨头上,血液里,十年,二十年,永远也无法抹去。
                      “是的,是同一个人。阿卡丽啊,你知道他为什么无差别的杀了那么多人么?”
                      阿卡丽摇了摇头。
                      “因为艺术需要一定程度上的...残忍。”
                      “艺术?”阿卡丽一脸茫然的望着劫,是跟不上这跳脱的思路,这恐怖的一切与艺术又有什么挂钩呢?
                      “在那个凶手看来,杀人是一种艺术,一种追求极致完美的艺术。那些无辜的人都是应该去欣赏他表演的观众,死亡是一种美丽,不可能会邪恶。”
                      “他才是疯子!”阿卡丽果断的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他还是个病态!师父,这个人,莫非就是...”枪械,手雷,华丽的死亡,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盛大表演前的布景前奏,劫不会无缘无故与她说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更何况还是那么病态又偏执的恐怖故事。
                      劫深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人们称他金色恶魔,哈达·烬。”
                      原来,那个男人不过是个沉醉死亡表演的偏执杀人狂罢了,也许,那就是他唯一的信仰。
                      “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将他抓起来呢?难道谁都抓不到他么?”死于他枪下的人千千万,可多数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而杀害他们的凶手却能肆意的流连于这个世上,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存在于这个世上?
                      “他...是的呢,谁都抓不到他。”劫欲言又止,似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话锋一转,结束了这个悲伤的话题,“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师父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抓到他的吧。”阿卡丽眨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的望着劫,似乎他便是所有的希望,“或者等我以后也像师父一样强大了,我去抓他!这样就不会有很多人像我一样了...”阿卡丽说着说着,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眼神没落了下去,就连声音也虚无起来。
                      见她如此样子,劫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她的头,第一次好奇道:“阿卡丽,你到底是怎么会变成孤身一人的。”
                      阿卡丽一怔,身体冷不丁的颤抖,那动作很强烈,很明显,劫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抵触,他只当是戳到了她的痛处,着实后悔。“抱歉,师父不该问这个问题的,那种痛,我懂。”
                      “不!你不懂!”阿卡丽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改往日的听话模样,如同发狂般大吼出声双眼中尽是痛苦与恨意,她差点就要质问出什么了,很快却又恢复了理智,“没有人会懂的。我从小,除了娘亲什么都没有,可是...可是...那天,那天下了好大的雨,还打着很响的雷,娘亲明明说,我亲手做的日和坊会保晴天会保平安的!她却再也没有回来了...”
                      “阿卡丽...”劫颇为触动的喊着她的名字,“所以你才那么怕打雷么?”
                      劫记得,很多年前,初来乍到的阿卡丽一遇到惊雷天就会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影流的训练从不会因为天气的恶劣就此停下,可她的样子却实在无法继续下去了。劫并未因此过多的斥责她,每个人总有害怕的东西吧,她惧怕惊雷正如同他厌恶那火红的夕阳,像血一般的夕阳。
                      他躲在柜中,看着父母长姐接二连三的死亡,屋外的夕阳红得惹眼,打在了姐姐满是血污的身上。
                      “其实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秘密,就算是无心到极致的人,夜里也总有那么一两件让他们无法入梦的事。你痛苦的,我再懂不过了。”
                      劫总是说他懂,阿卡丽却着实不信。他若是懂,为何还会给她带来这种痛苦呢?他又有着什么鲜为人知的过去?“师父,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早就一个都没有了,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杀死了。那时,我比当年的你都小的。”劫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逞强,明明很是不悦,却装作平静与她诉说这一切,“我永远记得,那天日暮,姐姐在屋内与我剪窗花,院子里却传来母亲的惨叫,有人蛮横的冲进了屋里,父亲想要阻拦,最终难逃一劫,姐姐将只有三岁的我藏于衣柜中,隔着缝隙,我看到一个女人,一个蒙着面的女人,杀了毫无还手的姐姐。”
                      阿卡丽记得,劫也常常会做噩梦,只是从前,他从不会将噩梦说与她听罢了,今天着实例外。她未曾想,他的过去竟比自己还要血腥许多,她只有娘亲了,可劫却是眼睁睁望着亲人一个个离去,与她相比,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可即便如此,阿卡丽也清楚,这抹不去劫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为什么还能忍到现在?很多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可又是很多时候,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快忘却了这件事。
                      “师父您刚醒,再休息一会吧。”阿卡丽结束了这个令两个人都会悲伤的话题,她想为之前对劫那番不负责任的评价道歉,可始终堵在喉咙说不出口,因此她选择了退避。
                      劫说,金色恶魔的故事结束了,阿卡丽并未细想,便当真以为结束了。
                      她全然忽略了,这个故事的开端。
                      那位父亲和他的两个儿子,再也没有出现在故事里。
                      世事无常。
                      如果没有金色恶魔,那当年那个小儿子也不会变成如今模样。
                      “你恨吧,你可以恨我,那是因为你不会懂我。”当年,带着拥有诡异笑容面具的男人被锁在牢笼之中,对那个一度憎恨他所有艺术行为的小儿子发出了嘲笑,“当年是那个女人扰乱了我的完美杰作,还有你的姐姐,最后那一枪是为你准备的,对你来说,那才是最温暖的解脱啊。”
                      世人皆惧怕死亡,却也知活着痛苦,即便如此,还是拼尽全力停留在这世上。
                      “死是必然,但我所做杀戮并不一定丑陋。”
                      “谎言?哪个是谎言?是我这张面具?还是世人那张脸?”
                      “你知道当年那个女人,是谁吗?戒。”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07楼2018-05-1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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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应该是要停更了。才发现明天周五了啊。我啥都没写。财务月末忙。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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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是不是老了。怎么越写越没感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感觉这篇又回到了《逆爱》的风格方式哦。压抑的憋死我了。少了当年写劫丽的那种感觉了。果然是童话和黑童话的区别吗。可能对我来说,待成追忆却惘然之后再无劫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18-05-27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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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恶魔的传说,不是大人用来骗小孩的故事,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对于这一点,阿卡丽一直深信不疑。但她也一贯认为,这样的杀人狂出现在生命里,必定会如同她初见时一般引起轰动。
                            只可惜,危险往往是在平静的日子里就埋下的。
                            距离第一次不愉快的碰面已过去五年,今年的樱花祭便是她的成人礼。
                            这五年,她看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有时是与师父一起,依旧做着那个小跟班,有时则是孤身一人完成教会指派的任务。
                            这已是战争的第五年,腥风血雨中的日子总是令人成长的更为迅速,她的一切均为劫亲身教导,加之她自身聪颖的天赋,就连劫都为之惊叹。对于影忍术,她竟比教派中所有人都有更好的领悟力。许是在他身边久了,阿卡丽的言行举止都有几分像他,脾气秉性也意外合乎他的胃口。她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能变得更强,劫一直这么觉得,因此,无论去往何处,去往多危险的地方,劫总要带上她一起,他只需默默负责她的安危便可。
                            纵使如今派她孤身一人前去执行,他也相信阿卡丽会出色完成的
                            想来也好笑,他完全不用如此担心,至少如今看来,许多情况阿卡丽已然能够应对自如了。
                            她再也不是十三年前那个狼狈瘦弱的小女孩了。
                            劫记得,十三年前,影探们说,山门下有个小女孩,这不是随意就可来的地方,他们让她离开,可她就跪在山路上,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他们虽是世人唾弃的影忍者,却不是那逢人便杀的恶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他们不会去伤害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小女孩就在山路上怎么都不离开。
                            劫听说了这件事,思忖片刻,便来到了山路上,远远的,他便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那处,动也不动,若不是她那身翠绿的衣裳已沾染着污秽不再显眼,恐怕很快就会被这山路两旁树叶的颜色给埋了去。
                            他的脚步迅速,却也很轻,就如同那虚无的影子一般抓不住。五岁的小女孩只觉得一阵阴风,身后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个人。
                            “你跪在此做甚,山上都是罪无可恕穷凶极恶之人,你不害怕吗?”他的声线永远完美的低沉。那场因信仰引起的厮杀才过去不久,他没有那么快忘记昔日的旧人是如何称呼他的。
                            “我想上山。”阿卡丽回头忘了一眼身后的劫,便不再看他,依旧规规矩矩的如同先前一般跪着,微微仰头望着那看不见尽头的山路,“我不害怕。”
                            “想上山往上走就是了,何苦跪着?”
                            “山上的人让我回去,说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阿卡丽吸了吸鼻子,坚定道,“我知道,他们是瞧不起我。”
                            “可你就这样跪着,永远也上不了山,不是吗?”
                            劫的话似是触动了阿卡丽,许是跪久了,她的膝盖都青了,双腿也无力,看上去孱弱的很,尽管如此,她还是用那双布着不明伤痕的双手撑着地面,努力让自己站起来,从身后看上去,是那么摇摇欲坠,但她最终站定,缓缓抬脚,即使步子很小,还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向上走去。
                            劫皱了皱眉,瞬间消失在了山路之上。
                            待阿卡丽爬到寺院的大门,天都已经暗了,她的双腿有些颤抖,气息也不均匀,是太过勉强的原因,毕竟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女孩子罢了。
                            劫就站在寺院的牌楼下静静地俯视着她。
                            “你是...你是...方才的...那个人。”阿卡丽说话有些困难,大口的喘着气,“什么时候?”说来也奇怪,她这一路上山便没有那些人再拦着她了,甚至是畅通无阻,可她也未曾见过眼前的人何时赶到了她的前面。
                            “你看,这不是上来了吗?”劫的语气有些轻蔑,对于阿卡丽的行径并不太喜,“一味跪着什么都不做又怎能让人不轻视你?你叫什么名字?来此地做什么?”
                            “阿卡丽。”阿卡丽抬头,用一双水灵的眼睛定定的仰视着面前对那时的她来说高大的劫,“我想来拜师,我想加入这里。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劫故意忽略了她的问题,眉毛轻挑,继续道:“你想要做我的门徒?为什么?”
                            “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将那些曾经给我带来痛苦的人踩在脚下。”这个回答不需要经过任何考虑,阿卡丽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她的眼中燃起的,是不可磨灭的决心,“我要报仇。”
                            正是那一刻,劫对她刮目相看。
                            他们之间似是有面无形的镜子,相对映出了他们的未来与曾经。
                            “那你记得,自今日起,我便是你师父,亦是这影流之主,劫。”
                            阿卡丽将手中一块精美的玉石捏碎成了两瓣,不顾有些发痛的手心,将那两块石头放在了桌上。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让人随意践踏的小女孩了。
                            她即将成人,她有自己的决心,有自己的思想,还有未完成的事。
                            阿卡丽记得,十三年前,他们初见时,劫对她说的话。
                            “既已认我为主,那我也希望你清楚自己的本分与信仰。均衡都是谎言,我们才是真正的忍者。”
                            “看啊,这双眼睛,这种眼神,多像啊...”
                            像什么?阿卡丽从未问过。
                            均衡都是谎言吗?娘亲明明一直告诫她,均衡是信仰,她们是在替天行道。为什么,劫会将它认做谎言?
                            一时间,阿卡丽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愤怒。她的师父,本来就是均衡的罪人与叛徒,她为何还要去明白他的心思?难不成其实她还存着侥幸,想为他开脱些什么不成?
                            事情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凭她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今天,影流也没有人可以再小看她了,她该做好准备将一切付诸行动了。
                            长长的黑发垂至腰际,阿卡丽轻轻撩起几缕在头顶绾成髻,她轻轻拉开面前的梳妆盒,指甲上点了豆蔻更显双手白皙,未曾思考就拿出那支樱花簪,戴入发髻之中。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纹样独特的花钿印在额上,更显灵气。
                            等她完成了这项任务,她会将昔日的一切都讨回来的。
                            “丽丽,你好了没有啊?这客人都等急了,再等啊可要砸我这招牌了。”
                            房门自内打开了,一个身着翠绿罗裙的妙龄女子赫然立于门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尽叫人挪不开眼。
                            娘亲早就说过,美貌是可以成为武器的。
                            那只不过是一种手段。
                            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用拘泥该用何种方式,一切都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我这不是来了么。”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30楼2018-06-16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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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此刻,阿卡丽身处一间伎馆内,自这座城镇被诺克萨斯人接手后,师父吩咐她要设法接近最高指挥官,获得有用的情报后将其剪除。
                              接近男人,尤其是权利最高层的男人,最快速的方式可不就是在床上?
                              阿卡丽本也不想如此做的,可她初来乍到,花费数日也无法完全摸清诺克萨斯办公楼内的状况,她也试过暗闯,但守卫森严,她已成功一半却终是功亏一篑。听说闲暇时诺克萨斯人是这家伎馆的常客,阿卡丽便觉得她或许该换一种思路。
                              虽是伎馆,却比她想象中风雅的多。至少在厅堂上,多数人不过是听曲观舞,言谈风月。阿卡丽未曾习过舞蹈,但好在她自幼习武,天赋又好,身手灵活矫健,加之她样貌出挑,伎馆也愿意重金培养,只是半月,她的名气便在这伎馆中传扬开来。
                              阿卡丽最会做的,便是耐着性子等待了。师父交于她的任务,她一定会好好完成,哪怕多些时日。
                              阿卡丽断断续续有与劫保持联络,但是书信简单又毫无进展,竟让劫不知为何,莫名的担心。其实,像他们如此身份,面对危险甚至付出生命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劫很清楚,换了旁人,他必然不会如此为其担惊受怕,可这次的对象,偏偏是阿卡丽,这个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影子。
                              未收到她音信之余,劫时不时便会想起她的样子,想起她回眸一笑,很是灿烂,就像是黑暗中唯一一束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冷。
                              这个孩子,像他,也不像他,如此矛盾,偏偏却叫他这么多年如此心疼,如此喜欢。
                              像他的,是那颗复仇的心,是那段无法放下的执念。
                              心疼的,是她小小年纪,如同曾经的自己一般作茧自缚,活在仇恨之中,很是痛苦。
                              不像他的,是即使活在仇恨中,他却始终感到她还有一颗如同她名字一般意喻的本心,带给他光明。
                              喜欢的,是保住这仅有的光明,他这早已遁入暗影无休无止的生命才出现那一丝希望。
                              那孩子她也长大了,生的很是漂亮,可是,影流并不需要花瓶。
                              那双眼睛,很大,很是好看,可随着她一年一年的长大,劫却越发觉得,似曾相识。
                              “哟,姑娘今儿个可就该陪我了吧。”说话的是个诺克萨斯人,看形象论气势,不仅仅是普通的兵士,似乎有个小小的军阶。他并不是很粗鲁,却很是轻浮的搭上了阿卡丽的手,显得有些轻挑。阿卡丽的衣袖有些长了,微微盖没了她那双手,她心中厌恶却只能隐忍,只见她不着痕迹的将男子的手从自己手上扒下来,莞尔一笑。“想来也巧,今日得空,那您是想听曲还是观舞呢?”
                              “实不相瞒,仰慕姑娘多时,只要姑娘愿意相陪,怎么都好说,这价钱么。”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子,听那声音便可知其分量,“都好商量。”
                              阿卡丽并没有理会他手中的钱袋,倒是一旁的妈妈眼疾手快的将它收了起来。许是被劫带大的缘故,阿卡丽的神情素来有些傲,此刻看起来竟是让人觉得无法触摸,万分吸引,尤其是男人,那种诱惑是不言而喻的。
                              落落大方,媚而不妖,孤高而不俗,这样的女子才更有征服的快感。
                              阿卡丽很是礼貌的向他回了个礼,娓娓道:“既然妈妈做主收了您的钱,那自然是但凭您吩咐了。只是...”说到此处,阿卡丽故意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为难,“想必您也知,这还不到独处时候,所以,可否请您等一支舞的时间?”
                              “自然自然,姑娘的规矩还是清楚的,自然能等。”
                              这个人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缠,应该会比较容易下手,阿卡丽对他行了个谢礼,便转身而去。
                              偌大的伎馆围满了客人,基本是便是那些诺克萨斯人,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生活腐败或是放弃抗争成为走狗的艾欧尼亚人。自这个城镇被诺克萨斯接管之后,好在没有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却终日人心惶惶,这种风月场所就如同上等人才能流连的上流社会,可在阿卡丽看来,却是下流的多。
                              说到底,虽然面上风光,但背地里看不见的,她们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美貌与诱惑,使得女人成为男人的猎物,可男人殊不知,女人却将它们用作武器。
                              在座的许多人并不想花费过多,只是闲来观赏几曲罢了,作为伎馆的招牌,阿卡丽自然不能推却。
                              一声乐起,她便随着韵律舞动起来。步伐轻盈,风姿绰约,眼波流转,尽是抹不去的魅惑。
                              舞台幕后阴影处,一个瘦高的男子静静的望着台上这一幕,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131楼2018-06-16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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