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下调一部分,但优等的布匹还是要保持。”
“好的。那我这就处理去。”说罢,聂玉传便起身匆匆离去。
重新拿起手中的书,王京京已无心再看,于是将书搁在案上。传儿昨夜见到王亚飞。可是按理来说,此时王亚飞应该还在处理永昌船运的事,这么快便回来,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住他。只是,这次到底是谁竟和她一样也在打王家庄的主意。这次的出手不凡昭示着那个暗藏在事件背后的人绝不简单。
短短一日之内,商场已是风云翻覆,隆盛船行竟将王家庄托运的十箱古瓷遗失,情况与半月前永昌船运调包漕粮的经过如出一辙,只是这次隆盛船行的仓库把守重重,而且古瓷的物件庞大易碎,一两个小偷小摸者是绝不可能在这些人员眼底运走的。可是无论是官府还是隆盛船行自己都无法查出一丝痕迹来说明,那十箱古瓷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而京城里传来消息,永昌船运被调包的漕粮竟在司庾朱大人的亲戚家中搜查出,据说是朱司庾在漕粮进仓时命人偷偷从仓库的后门运走,只在仓中留下一袋袋的糠麸。而这些漕粮全被藏在朱司庾近日极宠爱的一个小妾的娘家,由于小妾的娘家是开米行的,所以漕粮就这么被悄悄卖了出去而无人得知,要不是一个不识字的老妈子将粮袋当作一般袋子偷回家用,这个罪名估计就要一辈子扣在永昌船运的头上了。
很快地,永昌船运的所有船只随着朱司庾的被捕而全数归还,永昌船运再次热闹起来,而那些和永昌船运签订协议的商户,因为永昌船运按协议在七日内交出被扣的货物,所以无法向永昌船运要求任何的索赔。
永昌船运的危机解决得漂亮,而隆盛船行却是大厦将倾,王家庄十箱古瓷的价值约莫是整个隆盛的价格,若真是要赔偿,那就只能用隆盛才能顶下来。可偏偏王家庄不愿要这个穷途末路的船行,执意要孙家豪赔付真金白银。
听着小九在耳边絮絮叨叨地将外面盛传的消息一一告知,王京京依旧平静地抚琴。上午听说王亚飞昨夜就回王家庄时,她就已猜到王亚飞定是查到了那背后神秘人的身份,所以才会采取速战速决的姿态,将所有控制权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让对手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果然是王亚飞的作风,看上去平静无害,实际上却最有力。
陇江镇
“你的那批古瓷是怎么消失的。”一名中年男子坐在王亚飞的对面问道。
王亚飞看着眼前的男子,深褐色的纯底对襟长衫,虽已年近四十,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的赘肉,刚健挺拔的身姿即使是再普通的服饰也掩盖不了他的气势,眉眼间流淌着的是光明磊落的豪气。
“你只要收下隆盛,其它的事又何须多问。”王亚飞淡淡笑道。
“纯粹是好奇,毕竟隆盛的背后有人盯着。”男子连语气都是醇厚稳重中又带着隐隐果决。
“地道”
男子没有再问,只是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王亚飞不禁佩服起吴家的先人,要怎样的传承才能让这一代代都拥有这样的气魄来维持吴家在商场中屹立不倒。而刚刚离开的中年男子便是吴家如今的当家人吴慕昭。
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吴家在隆盛欠下王家庄一大笔赔款时伸出援手保住了隆盛的基业,不但只花了很小的代价便成了隆盛的老板,还赢得了雪中送炭的美誉;而永昌船运得到了吴家百分之二十的漕运低调地扩张,王家庄既拥有十箱古瓷又得到同等价格的赔款。只有隆盛,在悄无声息中改旗易帜从此锋芒全无。
各取所需。王亚飞平静地想着。
只是,那个女子到底要什么呢?王亚飞的脑海中又闪现王京京平静的身影,他不否认,第一次对她有兴趣是因为她的美貌名声,而现在,她对他的吸引力更是有增无减,他隐隐地预料到,若是与她接触得更多,一定会为他引来更多的麻烦,但是,她的神秘她的高傲对他来说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至今为止,每一个女子无不是臣服于他,而她臣服在他的脚下是什么样的感觉。王亚飞突然发现,他骨子里好战的血液被全数点燃,他一定要看看,撕下她那冷漠的面具后的她,将会是怎样的歇斯底里。
至今王亚飞还猜不出红袖坊的目的,这几日她们又弄了个彩云阁来抢生意,仿佛对王家庄的生意总是特别感兴趣,她们总是明目张胆地与王家庄做对,仿佛是刻意引起王亚飞的注意似的,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过于恶劣的行径,和这次企图吞并永昌船运的幕后黑手相比,红袖坊更像是个孩子,通过不停地捣乱来吸引大人的注意。
突然,王亚飞听到门外有被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