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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季大人，这是今天的药。因为您得了风寒，早起去照顾马儿的事就别去了吧”
“你是小姑子吗”
旺季从露台看出去，突然在庭院的角落里，看到了叶子全都掉落看起来十分寒冷在颤抖的树。
是梨树。看着那个，回想起了悠舜来。
悠舜故乡的白色小花。很努力的，不知为何选了这个讨厌的有李树的庵堂，旺季在自己的官邸里试着种了梨树。种了之后，因为旺季来到庵堂来找春天，说是要作为回礼，正好在梨花开放的时候，这次是悠舜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旺季的住处。
回想起来后，就稍稍笑了一下。很久以前，为了悠舜而种的，仅此一棵梨木。
看着在悠舜的灵柩旁呆呆地站立着的那个王，旺季就突然，想起了戬华死的时候的事情。
看到戬华的灵柩的时候，旺季就没有哭成那个样子。
王说是自己杀掉的。和第六妾妃那次一样的话。旺季也是用同样的话回答了。但是其中的内涵已经有一半不同了。那是当时王他自己尽全力对悠舜表达爱的方式，这是肯定的。为了埋葬掉满是空洞的自己的心。所以就觉得是自己杀了悠舜。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是错的。
悠舜也试着想要去传递，大概，没有能理解。
……总有一天，有个人，会来教他。这天会来到的吧。当然旺季是一点教的兴趣都没有。
(我杀了他，吗……)
无法测量清楚的丧失感。……这种感觉，旺季也曾有过体会。
即便这样，和旺季，是不一样的。
“……说起来，以前悠舜曾经说过‘要不去隐居吧’这样的话……”
倒好了吃药用的热水，晏树一副奇怪的表情。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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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舜说过？我不知道啊……啊，知道了。是在第六妾妃死了之后吗”
“对哦。你带着狐狸的面具出去了之后，有一年多没有回来了，所以都不知道啊。”
“……就算消失了一年以上，旺季大人也完全都没有来追查过我啊。不管离家出走几次，也没有一次问过我理由。……现在也是，为什么从朝廷回来，一次也没问过”
晏树笑着，唰地一声，把一包药倒进了热水里泡开。和之前的药的颜色都不一样。
“所以啊，我才特别，想要把一切都给结束掉呢……给，药汤”
和之前喝的药完全不同颜色的药汤，即便如此也是什么都不问就喝掉了。那苦味能让舌头发麻。
“要不去隐居吧，这样啊……。旺季大人对于我们三人说的话，完全都不听。对于清苑一派出手还是再等等看，我们那样的恳求，但是您还是出手了”
旺季有些歉疚地喝着药汤。在庵里悠舜会那么说，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就这样让清苑随便去搞吧，你和我要不一起去隐居吧，他这么说。在第六妾妃死了之后，想要一下子肃清清苑一派的念头被他看穿了之后，他给的忠告。但是旺季没有听他的话。
几个月后，作为“回礼”悠舜来邀请去看梨花。然后，真的是很难得，强忍着又一次对旺季恳求。我拜托你了，至少也等到我通过了国试之后，旺季大人。
对于旺季做的事很少有意见的悠舜竟然两次出言阻止，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阻止旺季的，不只有悠舜。可以说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全员都在阻止。就连貘也是搞出一堆意义不明的理由来阻止。什么因为黄历上日子不好，所以要往后延期等等。
当时，被称为年轻一辈里的第一位，坐上御史大夫位置的旺季，虽然时不时就会和戬华发生冲突，所以被视为危险分子，但是即便这样有事没事就闹腾一下，可是看看朝廷的势力版图，还只是一股小势力罢了。
另一边清苑一派——有些官员从心里这么期待着——光是不选太子而特地选了次子清苑，仅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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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知道他们都是何等狡猾的人，表面装成稳健派，其实忠义心比纸片还要薄，都是一群滴水不漏的奸臣凑在一起啊。
聚集在清苑的周围，在暗地里争权夺利互相算计，不去关注地方，而是对着中央的这群肆意妄为的老狐狸老妖怪们下手，这是对于使清苑一派迅速落败，是最有效果的。但是依照周围的谏言来说，考虑到当时旺季与其的势力差距，实在是太过勉强的强力措施，带有太多危险。
（“要不去隐居吧”是吗……）
旺季对于那些谏言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固执了
可能变得越来越过分了。……戬华王还是依旧将后宫之事，丢在一边不管。从第六妾妃的死之中感觉到的东西，渐渐地开始降落堆积起来，感觉像是要一下子被破坏掉。
旺季有时候，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明明就很明白，但是在那一刹那，就依循着风暴一般的感情而采取行动了。失败也多在这种时候。
尽管，感情会如同烟花一般散去。即便已经是放弃了，但那时确实有一种火热的感觉让人难忘。
在骨头的大地上无论何时都可以去驰骋一番，那种感觉。……现在早已失去的，火热之情。
结果，旺季还是没有能等到悠舜及第的那个时候。
那是时候旺季是只身一人。就和母亲死了，兄长因罪流放的那个小公子一样。
苦的让人发麻的苦味渗到了舌头里。明明喝了药汤，旺季却‘咳’地咳嗽了一声。
清苑公子在刘辉公子眼前被捕，逮捕他的人正是旺季。
※※※
那一天，一个人在那里玩的刘辉公子面前，旺季是自从第六妾妃之死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雪乃干嘛非得把害死悠舜的人又多追加一个？……理解不能……说到底，旺季篇目前整体感觉就像是旺季大人在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做反省一样……他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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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公子看着旺季，却只是一副第一次见面的大人般的表情。有点怕生但一直微笑着，知道自己没有被拒绝，天真的，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地靠过去。很久之前见过的大人的脸，幼儿就算完全不记得也不奇怪。但是说是忘记了，不如说是被抹杀掉了记忆，旺季倒是还记得那身上带的爪痕的深浅，还有一些灰暗的感觉。
比起之前最后见到的时候，小公子的表情丰富多了，人也圆润了，变得漂亮。这些肯定都是清苑的功劳，要说他的良心体现在哪里的话，这个小公子就是他整个良心的集合。
在等清苑的这段时间，旺季一脸不知情的和他一起画画，玩沙包。刘辉公子是个很可爱，也很有礼貌的孩子。虽有些偷偷看人脸色的动作，但是对旺季来说是可爱到非常。刚收养时候的晏树和悠舜——甚至是皇毅，都反抗过旺季，计划着惹他生气，感情上有冲突，有你来我往，有沉默，不讨好和被讨厌，回想起来，也曾弃置一边或火冒三丈。和好孩子差的很远，像是群棘手的小动物似的。
……眼前这个公子，就好像是为了迎合谁的喜好，小心翼翼地做出来的一个人偶一般。
正在画着铃兰的公子，突然，抬头看着旺季奇怪的眼神，显出了一点害怕的神情。就好像是一直以来没有被人发现的箱子，在被人发现的瞬间正好自己就站在一旁看到了的情景。
“……我……有何处不周，没有做好吗？”
旺季惊呆了。五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叫“有何处不周”吗。
“这样总是配合着别人，这点我觉得不好。真的要是喜欢画画的话，就不要在意我，埋头在画画上才对。没有什么真正想做的事吗？”
刘辉公子张着嘴没出声，脑袋变得一片空白，看着画好的铃兰。
“……那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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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季沉默着。刘辉公子，还等着旺季说些话递个台阶给他，他好就坡下驴的说，可是旺季就是一句话都没有光是这么干看着，膝盖还有点带抖。
“……那个，骰子游戏……什么的……那个……喜欢吗……？”
“我是在问你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刘辉公子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颤抖着。就好像是旺季在欺负人一样的感觉。
比耐性还是旺季更好。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感觉是将所有旺季可能觉得好的答案都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似乎剩下的就只有实话实说了。
“……爬树……我想玩一次。那棵，最大的树……”
大人也望不到头的那个大橡树，就长在那附近。长得枝繁叶茂的，要是野孩子的话肯定会比着看谁爬的高，很让人觉得担心的树。原来如此，旺季想着。但是那么高的树的话，不用去请示那过保护的清苑公子，就一早被驳回了吧。
旺季一下子就把刘辉公子像是包袱一样夹在腋下，然后带到树下托着他的屁股。
“你能爬多高就爬上去试试。我就在下面。不要往下看就只要朝上看就行”
“诶，诶！？那个，但是”
“？不爬的话就放你下来咯。清苑公子也已经回来了呢……”
这是真的。约好是玩到清苑回来。对旺季来说也是个麻烦，不要的话反而省事。旺季拉了拉他的屁股，……但是没下来。就像是粘树胶一样贴在树上。
“爬，爬，我爬”
一开始是小心翼翼地，但是一会儿就开始很放心地爬起来了。危险的时候旺季就很自然地用手或肩膀撑他一下，但是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些。还有一点就要爬到树顶了，气有点喘，这时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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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一看。结果因为太高了，连叫都叫不出声音了，公子吓得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灰烬了。
马上从下面追上来的旺季，对着紧紧抱着树干的刘辉公子一句话没说就直接拉了下来，往两个人坐上去也不会断的粗壮树枝一起慢慢滑过去。旺季还玩性十足的将在下面扯下的草叶拿来当笛子吹。公子抬头看着他，于是他就也给了他一片草叶，刘辉看着他也模仿他吹了起来，可是出来的声音却很奇怪。
然后两个人并肩，在那里看风景。公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个劲地沉默，旺季反正是无所谓怎样都好。从那里看出去城市街道就像是围棋棋盘一样。
十分的漂亮，有时也会有些混乱，却会花精力，去改正那些有欠缺的地方。正在发展完善的王都。
……以前，可不同。
好几次被卷入战火之中，王位几度易主，那个时候发生的官吏和贵族之间的斗争，每天都有大量堆积如山的尸体，街上到处都是瓦砾碎片。机能基本丧失殆尽，处在半崩溃状态，就好像是身负重伤快死了，一动都不动被遗弃了的老婆婆般的都城。人们的内心，街道上，都被侵蚀的千疮百孔。
整个朝廷就好像是做了巢穴，然后被从里面吃空了的虫子一般。在慢慢死去。
为了进行贵阳完全包围战，最后进入王都的时候，旺季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幅太过凄惨的景象，能做的也仅是驻足一观而已。……旺季他，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将王都拱手相让给戬华之外，什么都不能。
什么都不能。
刹那间，旺季的表情有些扭曲。有什么不同了。和那个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现在有什么？
……钟声响起了。清苑来访的那个时候。然后旺季发现清苑的时候。
“……要回去了吗”
旺季念叨着，然后他抱着公子，落向了地面。
“看到了有趣的风景。刘辉公子。你觉得开心吗？”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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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虽然有些扭扭捏捏地，但是还是用细得像蚊子的声音拜托道。
“……那个，对兄长，我爬树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说啊。会，惹他生气的……”
旺季低头看着公子。想着，这样啊。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啊。这个公子，只要有哪个他想要被他爱着的人在眼前，就一直会这样生活下去吧。完全去配合对方的喜好，重塑自己。所以，尽管旺季动了其中的一两个棋石子，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戬华的脸一闪而过。第六妾妃死后，还是一样对一切毫不关心的王。是的，旺季无论再怎么拼命地奔走，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旺季撇着嘴，冷冷地说道。
“……知道了。那么，等公子来之前，去玩丢沙包吧”
公子马上就，像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一样的表情，低下了头，这也只是维持到深爱的清苑来之前为止。听到了清苑的脚步声，马上又变成了可爱天真的笑脸，向他报告着自己今天玩了沙包画了画。旺季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感觉，听着这些。
现实就是这样。把这些分开来就会变得比较好过。然而。
还是。
不想要放弃。想要拥有梦想。还有
曾经想过……自己也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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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季看着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梨树。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说为什么这么急呢。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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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寻找兄长，开始在后宫中如同幽灵一般地徘徊着的最小的公子。偶尔会在角落里蜷着身子蹲着，会让人误会那是一堆脏兮兮的抹布堆在了一起。蓬松的头发还可以让人辨认出是个孩子，但是那像是破烂抹布团一般扭动着走起来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谁的影子被单独的剥离出来了一般。呆滞的，没有内心的，为了追寻不知消失在何方的本体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发现到半夜里在后宫中像是幽灵一般游荡着的公子的时候，旺季从旁边房间里找出了已经布满了灰尘的琴，第一次拨弄起来。明明在城里就算被戬华王命令了也固执地不肯弹。理由就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明白这不是为了赎罪什么的。
过了一会，就听到了抽泣的声音。就像是一百年都没有哭过一般的恸哭。
完全是依照对方创造出来的公子。但是这真实的哭声，第一次打动了旺季。虽然没有内疚，但是自己确实从那个公子身上，夺走了心和兄长，这是要承认的。
哭声停下了，轻手轻脚地去看了一看，累倒了似的在回廊的角落睡着了。在冰冷的走廊里，像是谁丢弃的毛毯一样，蜷在那里寂寞的团成一团，哭着睡着了。
天真的，孤独的，一边哭一边在寻找着什么的神情。旺季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公子的真正的样子的感觉。只要有对方在旁边，马上就会迎合的公子，说不定只有在这样的寂寞的场合，才能展现出真正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旺季也不懂。
这个时候开始，旺季才拉近了迄今为止的距离，将公子抱起来带到了卧室里。
这之后极少来后宫的几次，总是在卧室附近，或者选择离徘徊的地方不远的地方，弹起了琴的琴。但是有感觉到有人靠近的话，手就停了。在后宫遇到了，也不会接近表达温柔。这点对旺季也是谜。
“……。……想了想，和现在也没有太多改变……”

嗯～～我看着看着就有点心酸……话说我寒假时省吃俭用买的乞骸骨但现在都没看……看不懂……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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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封回信都没有却完全不气馁，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那样了吧。
就像是为了完全配合对方喜好而创造出来的公子。旺季会想要靠近他，会在意他，回想起来似乎都是在他‘不是那个样子’的时候。在悠舜的灵柩边啜泣的时候也是的。
“……所以不要没事就跑到那边去啊”
旁边削着苹果皮的晏树，对于旺季的地自言自语都看穿了一般，小声地说道。
可能就是这样……。旺季沉默着，用牙签插着苹果，咔叽地咬了一口。
突然有一些心血来潮的技痒，好久没有将双手放在琴的弦琴之上，他开始弹起了“苍遥姬”。
在办公室的王抬起头，一脸快要跳起来的表情，刚刚进来的璃桜被吓了一跳。
“哇？！怎，怎么了…… 是闻到了苹果的味道了吗？”
“苹果？……啊。真的。果然是又酸又甜的苹果的味道啊”
“啊。是祖父喜欢的苹果的味道。回乡的时候分给我的。这个绝对不能做鲤鱼的饵料啊。我是拿回来给女官还有景宰相分的——”
璃桜感觉到了王的视线，叹了口气。对面是一副十分想要的表情。虽然是贵重的苹果，但是还是很不舍地拿出了一个。酸味很重，璃桜也很喜欢吃，本打算是珍藏起来的。
“就只分你一半啊……。那刚才在那里四处张望，是在干吗啊？”
“觉得听到了旺季的琴声。其实是不是悄悄地来了？就像是苹果一样藏起来了！”
“怎么藏啊！不可能回来吧。祖父大人现在——”
璃桜一下子就语塞了。把苹果切了一半，将一半扔给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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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会来。悠舜大人那时候，虽然没有相应的官职，还是打破禁忌走进了祥景殿，这成了祖父大人的罪状。收我做养子的时候，明知道郑君十条，却还是接受了的也是祖父大人。祖父大人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要是不是悠舜大人那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再回来的”
王的脸上有一点别扭。璃桜的率直，和旺季十分的相似。
就如同璃桜所言，他的地位与权力一点点被削减掉，从朝廷中被贬谪出去的元凶就是自己。不久旺季就不再踏入朝廷了，现在更是王叫他回朝廷来都不可能来了。
王默默地啃着半个苹果。酸的让人想哭。——旺季不会再来了。
“……对不起。我……有点说的太过了”
“……不用道歉。事实就是如此”
旺季没有打算要再见面。只是这样静静地等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再也不会。
“我今天就要出城去了。估计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突然，想起了下雪的那个晚上。那个时候的旺季，说过要回来。但是这次就。
胸口觉得压得难受。刚才之所以会以为听到旺季的琴声。
那个曲名。苍瑶姬。离别之曲。
要弹奏琴的弦琴实在是极难的，就算是宫里的乐官们也是弹一曲就叫苦不迭。但是王曾有幸，听到过一次。在很久以前。在一个下雪的夜里。空无一人的后宫。道路两边的灯笼不时飘散出红红的火星。
只有黑影在那里诡异地伸长缩短着，追着那飘摇而来的苍瑶姬，忘我地一直走着。
直到今天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一夜。那天夜里遇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去问慧茄也许他会告诉你，但是那就像鸡蛋壳一样。一直是这样的。慧茄你问他什么，他都会说的像是书本里写的文字一样。大概，是故意的。关于旺季的事，不知为什么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所以那个雪夜一定。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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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他的话中，了解到任何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
——那个下雪的夜晚，旺季确实这么说过。
“和我一起走。离开这座城，抛弃所有的一切，你想要和我一起走吗”
现在还不能走。但是你会等我吗？对于这么说的自己。
旺季马上，回答了什么。
“——”
强烈的夜风吹拂着，“紫装束”伴着大粒的雪花，狂舞着。因为这个风的缘故，旺季回答了什么，刘辉没有听清楚。
那之后旺季就离城而去，一直——直到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吧。
嗖地一下，眼睛就沉入了昏暗中，王咬着苹果。握不到的手。没听到的回答。
“你想要和我一起走吗”
※※※
那晚，旺季他穿着“紫装束”，可能是他最后的一点坚持也说不定。
将清苑逮捕之后一年。由于部下们再三的谏言而导致了脚步太快，没有换到盯上的猎物的一半，就逃走了，本来呼声就很高的清苑公子被他拉下来之后，旺季就已经是很整个朝廷站到了对立的一面了。特别是其他的公子和亲族们危机感都非常高，很快就联合起来要排除旺季。
旺季的左膀右臂的部下们一个个都遭到了打击，不可思议的贬谪，离奇死亡或谋杀相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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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的贵族和官吏都一起从旺季那里逃走了。陵王也被贬谪到了地方上，眼下被视为后继者的皇毅也几度遭到暗杀，但是还是固执地黏在旺季身边不肯离开。
可是就连他的女儿飞燕也遭到了袭击，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得不认输，旺季将皇毅从侍御史降格到了监察御史，和飞燕一起强行被逃离到了地方上。不这样做的话迟早会被谋杀的吧。
那个时候，和影子一样留在身边的，就只有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身边的貘而已了。
各地的属下和友人那里，从很早以前，就送来了如箭一般让他尽早离开王都的书信。地方是旺季的阵地。现在从中央离开，在地方等到热度过去了——再说。
确实在地方上蛰伏几年就可以了解了的。赶紧将已经在日暮的朝廷舍弃掉逃出去，任凭它腐败下去就好了。旺季要是不在了，肯定会开始同伴相残。很简单的事。
……但是，旺季没有离开贵阳。就像是被缝在了王都动不了，一直做着没有用处的事情，每天，每天，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拖拖拉拉，终于到了今天，一直留在了王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逃到地方，然后呢？）
感觉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严重的虚脱感和徒劳感还无尽头的空虚。
就像戬华对一切都渐渐失去了兴趣一样，旺季的心也是，突然就好像少了一块。
到现在经历过几次的贬调，看过几次忧景，一次都没有这样少了一块似的样子。
（已经……）
因为像是拖着影子在走，一股颓废的感觉。有气无力的。
听着越来越近的终结的脚步声，却连逃走的念头都没有了。与其说是破罐破摔，可能就是太累了，不想再走了而已。将所有一切都结束，想要变得轻松。

真是奇缘呐，曾经的刘辉给了旺季坚持下去的意念，如今的旺季成就了现代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