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屎回来鸟

清风旋转而起，呼啸直上九天。
散开的云被无形的力量卷动，狂乱的漫天飞腾聚集。
空间变换，风之痕发觉自己已置身一片云海中。云海漫无边际，荧荧的淡光静静悬浮，沧桑静谧。
一道紫气自妖后掌心腾起，云团中立即华光闪动，聚合出一扇巨大的石门。浑然一体，毫无雕饰。上面两个字。
归墟。
渤海之东，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下有通灵地﹐广利中含济物功。
一入门，又是另一个世界。
宽大的洞府，上下左右都及十丈，这等鬼斧神工，几疑天地造化。洞壁上，尽皆镶满了水晶。每一颗水晶都雕空了，嵌着细小而精致的灯盏。千万盏水晶细灯一起亮起来，却使那洞中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里面没有金山银丘，珠海玉河。只有数不尽的石案，几乎每张案上都架着一口兵刃，多是刀剑，也有一些空置。
风之痕随意抽出一柄剑，剑柄护手如火焰狂燃，火红且华丽，炽热炎气砭人肌肤。
案上几行小字。
“业火噬道。”
“云其国有山，方数百里，出神铁，炼之为剑。其光如电，切金如泥。”
旁边两三步亦是剑器，犀利笔直，剑芒银光凛冽。
“百卉衡剑。”
“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未用时在匣中，常如龙虎啸吟。”
信手拔刀，白色刀柄，刀身轻薄，如蛇一般的波浪尖刃，刀鄂突出似锯齿。
“宕桓。”
“选兹良金，精而炼之，至于百辟。”
哪怕是其中最不显眼，都是难得的神兵利器。
正中石桌展开两丈，宽广沉厚，上面凸起一支莲台，莲蕊中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本书册。
《补遗刀谱》。
内中文字与那些空置处相同，应是妖后曾使用的刀。
手中忽而一凉，垂眸看去却是一枚符令，隐泛毫光，材质非金非玉，极为奇特。
“这是……”
“钥匙。今后随汝取用。”

雾草草草草这样就小金库get了，不对…小兵器库…这狗粮，俺不吃！！

睁开眼睛，穆观海有些茫然的撑起身子，一动之下，却觉得浑身上下有如炽火焚烧一般，剧痛无比。他不禁闷哼一声，重新栽倒。
“经脉紊乱，内腑错位，你伤势不轻。”
男子的声音淡淡传来。
他一惊，转头望向声音来处。“你是……”那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他思索了片刻，“炼兵声？”同时也看清了自己身在一个简陋的茅屋。
那人点点头，“若非对方最后留手，你已经死了。”
穆观海愕然。风之痕为何留手，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多谢。”虽然浑身痛如火炙，穆观海还是咬牙让自己坐了起来，“救命之恩，来日图报。”
提起断剑千律，就要向门口走去。
“你认为自己还有来日？”
穆观海身形顿住，却没有说话。
“只要有剑术，只要有剑者，争斗永远不会停止，循环不息的命运定理，令师放不开，你也同样。”
穆观海道：“你想劝吾放弃报仇？”
“仇，一定要报。但有很多种方法。”炼兵声望向墙角那柄浮黎，似乎想些什么，犹豫片刻，只叹息道：“千律是吾赠与令师，你自己的剑呢？”
穆观海的视线从窗**出，投放远山，“吾自己的剑……”声音有些恍惚，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复杂。
陡然，一道碧光自浮黎剑上升起，漫然卷过。尖锐的嘶声同时从身边传来。那宛如厉鬼的呼啸让炼兵声禁不住一凛。就见穆观海身躯不停地颤抖，坚毅的双眸也变得浑浊无比，眼珠更泛着奇异的灰色，渐渐布满整个眸子。
炼兵声蓦地闪身在他背后，一指向他的精促穴点了下去。
穆观海立时惨啸。
剧烈的震动却从炼兵声指尖传来，反挫力之强，连他本身的内息都受了震动。炼兵声皱眉，断然一掌击在他的后背。
一口鲜血喷出，穆观海的眼神有瞬间清明，随即支撑不住，倒下了。
炼兵声欲伸手扶起他，却猝然顿住。
“执着，是他眼中师徒情谊的表现，你何必阻止？”
淡淡的影子投照在地上，慢慢凝结为苍白如纸的人形。
“好让有心人趁虚而入。”炼兵声沉声道：“造物之人的插手，是破坏了轮替的公平。”
他凝目看着那人，“妖族最后的王裔。”
岁枯荣淡淡一笑，毫不诧异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鬼阳五斩非吾所出。”
“却是由你之双手操纵。”
岁枯荣道：“你是站在他的立场，质问吾？”
“若想目的达成，本须要手段。非常之目的，更须非常之手段。”炼兵声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中，良久才续道：“但吾是一名铸剑师。而他，是吾看中的模具。”
岁枯荣静静听他说完，“平等对谈，是否该自陈身份？”
“失礼。”炼兵声微微一揖，“在下，铸巧玄机炼兵声。”
“吾问的是你之身份。”
“平凡的铸剑师，何足挂齿。”
“为何吾在你身上感应到魔气？”岁枯荣的笑容诡异而鲜明，“阁下修为不浅，但你之魔气，却比一个普通的魔兵还要细微。”
炼兵声沉默着转开视线，不与他对视，“人，谁无过往？”
话说得委婉，语气却真诚。
也罢。
岁枯荣道：“不如双方各退一步，你与吾，任何人介不再插手如何？”
他不想多数一个敌人。
“可以。”

沙发？

大概是……板凳

“一剑毙命，经脉尽碎。”帝沧溟审视着排在堂中的两具尸体。“风之痕名不虚传。”
顾千秋垂首道：“要探知他的极限，须不断遣派高手与他对阵，但这样做只有徒然损失吾方兵力。”
帝沧溟颔首，“不能杀就设法拉拢。”
顾千秋犹豫道：“风之痕是十分个人主义的剑者，拉拢恐怕比杀他更难。”
这个回答并未出乎帝沧溟的预料。
一张巨大的白虎皮高高悬挂在大堂最后，洁白的皮毛映衬着漆黑的斑纹，威严而醒目。
他忽而问道：“应龙刹伤势如何？”
“属下立刻着手此事。”顾千秋躬身退出。
夏日的午后，日光明媚而肆意。
万千竹木群生簇长，碧气森然，宛如龙挺凤萃，上击苍天，几乎连整个天色都染得绿了。
挥毫勾勒细微的线条，清冷的面容在碎光的印照下模糊朦胧。
“本意前来致谢，不想惊扰尊驾雅兴。”步履踩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帝沧溟先行赔礼。”
“无妨。”落下最后一笔，将狼毫搁到笔架上，有希子不徐不疾地抬手邀他落座。
竹子下面是浓密的青苔，清风拂面，将森森的碧气不停推扫。
于是，那幽静就更深了。
“先生欲谢何事？”
“阁下赠予的布军地图，让吾占尽优势。”帝沧溟取出一幅卷轴，正是初次相逢所得。
有希子道：“不过是一幅山水图。”
卷轴缓缓展开，帝沧溟伸出长长的手指，沿着云烟纵横的笔意，“进军路线，引兵驻守的据点……”
“吾聊抒胸臆，窥得玄机，是先生慧眼独具。”
古朴茶碗，被纤长的指承端起，轻轻地旋圈。
“阁下已决意逍遥世外？”
淡淡茶香和着竹叶的浅浅清芬，静默的空气中流淌着一丝丝肃杀之气。
有希子不置可否。
帝沧溟道：“身在乱世，战国正盛，岂能自外于烽火？”
“能不能是在作为。”拿过桌上那幅风干了墨迹的丹青，“先生是有心人，再收下此画吧。”
一座宫殿，破败不堪，已成为废墟的宫殿。倾塌的墙垣，破碎的砖瓦斑驳陆离，宛如一头头蹲踞的上古巨兽。当年的辉煌化为尘埃，只剩下支离的骸骨，仍然森然伫立在黑暗深处。
帝沧溟皱眉，“此地是……”
“妖族圣殿。”
帝沧溟一凛，复而轻叹道：“妖族已经消失了一百多年。”
“在魔世版图上消失。”有希子淡淡道：“白玉京之主妖后，正是妖族皇脉。”
“但吾听闻妖族是覆灭于她之手。”
却没有人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决战当日，一顶华轿自天而降，一轮光芒，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希子点点头，“或许她当时并未损毁圣殿地脉，或许亡者含恨而终，死怨气息随着时间累积日趋强烈，最终形成五口至阴至邪的兵器。”
帝沧溟心中一动，“鬼阳五刈？”
“五斩不但杀人之形，且灭人之灵。非道、烯餮，更是在西岳疆朝撤军之时，重创了应龙刹。”
帝沧溟静静地听着，似乎要将每个字咀嚼透，不留任何误解。
“多谢赐教。”
她简单的一句话，却揭露了许多刻意的隐藏。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也收获良多。
“改日再来拜访。”
帝沧溟合上画卷，神色有了一些郑重。
林中再度安静下来，有希子端起茶碗浅啜，阖目细品。
没有一丝风，竹林却突然微微摇晃起来。
有希子垂眸，茶水中，是她自己的影子。
“轮到吾了。”

！

章叁 与君营奠复营斋
沉重的拖刀声猝然而起，一个灰色的人影机械地走了过来。他极为干瘦，几乎只剩下个骨架。每一处关节仿佛都是被空中垂拂的无形丝线牵扯，毫无一点生命的气息。
灰色，像是灰色的雾包裹着他，似乎是从他灰色的皮肤里沁出。随着他的迫近，越来越浓。
“杀——”他的声音生涩无比，仿佛生锈的铁刀划过陶瓷。
陡然一阵狂风卷起，非道猛地就被擎在半空，然后如同青天塌下来一般，轰然击下。
有希子身化落叶，向后飘去。右手蓦地抬起。
刀中仿佛寄宿了妖魔，一刀既出，已先夺人之魄。一变而为千千万万，每一刀都对准了她身上的要害。
有希子的手抬到一半，突然垂下。全身竟再不留一点真气护体，完全暴露在非道之下。
刀气星飞电掣，已然到了面前。只差一寸，就能将她击杀。
突然，一道苍白的光散开，刀风突然止息，那人所有的动作都顿住，犹如雕塑般动也不动。
四周空气剧烈一震，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又慢慢清晰。
她已经置身在一座宫殿。
已成为废墟的，妖族圣殿。
岁枯荣坐在巨大的石座上。苍白的衣衫垂下，如一条蜿蜒的白色巨蛇。“只守不攻，莫非你的武学代表你的身份？”
有希子不为所动，“出世之人，何须身份？”
“两次指点帝沧溟，可不是局外人该有的作为。”
“恰当的时机，吾只是顺其自然。”
“所以，你在助他？”
有希子神色淡然，“也许，吾在助汝。”
岁枯荣目光针般刺探而下，似想看清楚她心中想些什么，“帝沧溟终究会来找吾。”
“吾的说辞，让这一天提早来临。”
岁枯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那漫天苍白无法掩盖的清华高远。
“既言相助，是否该展现一点诚意？”
“非道的来历。”有希子目中清冷幽光流转，“吾可以替汝找到答案。”
岁枯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五斩择主，不容外力干涉，非道选中的那人更是死去多时。他曾试图侵入那人的脑识，却被一种强力的术法封印所反噬。其来历，至今也无法掌握。
他的瞳孔渐渐收缩成一线，“主动释出空间，想必有所求。”
有希子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天边流云，并无丝毫杂质。
“吾只要阁下一尽地主之谊。”
岁枯荣点点头。
他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瘦可见骨。
“请。”

巨大的宫殿连绵伸延开，一直延伸到目光的尽头。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宫殿，连绵无尽，直入云霄。
庄严与恢弘，磅礴与精致，都超出了凡人的想象，仿佛是神迹所造，鼎然矗立在无尽昏黄的苍穹下。
却都已残败。
一个巨大的空洞穿越穹顶而入，直达地心。裂痕从高大的宫墙上纵横交布而下，数丈高的基座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着，一眼看去，宛如悬浮在废墟上的巨大阴影，透出摄人的荒凉与恐惧。
“这样的残缺，完美么？”苍白的袍袖自漫天灰败中掠过，他似乎是在问有希子，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是这么说的。”
有希子看了他一眼，“妖后？”
“长老曾言，她降世之时，天地间落了一场陨星之雨……”
所有的族民都相信，她是无数荣光的归往者，臣民心中的君主，诸天神魔见之都要退避。
她的宿命是披荆执锐，征战四方，执天下圭臬，建立起传唱不完的功勋伟业。
岁枯荣的视线沿着尘土铺成的道路一直延伸向远方昏黄的暗影。
但她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原因。
她转身的刹那，那代表着妖族传承的图腾面壁，尽化尘埃。
惊恐的祭司预言，她再度回归之时，便是妖族的末日。
为了延续一线命脉，族长从皇脉中选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他。
“先祖留下了无数秘宝，最重要的一种，吾至今无法破解。”
尘埃，细雨般簌簌落下，将两人脚下的地面堆上厚厚的黄土。
“至于鬼阳五刈……”
风中有焦土的气息。他们已经站在一道深渊的边缘。
黑气沉沉盘旋，鬼哭声从中传来。深远，凄厉。
有希子道：“能寄物的灵魂皆是修炼已久，五斩中的寄灵皆是入魔的魔灵，足以影响意志动摇的人，尤其是死亡的肉体，进而侵入他们的意识而控制。”
“你终究猜错了一件事。”岁枯荣道：“妖后并未损毁圣殿地脉，五斩也确实由亡者死怨之气形成。”
“但，不是疏忽，是有意为之。”
有希子眸底闪过的锋芒落在他眼中，“增添敌人手中的筹码，享受游戏的乐趣。”
“妖后，就是这样一种人。”

俺回来鸟

俺还在

山道极为陡峭，只能容一人行走。再往上，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岩石壁。
墨虚无的功体，这条山路并不困难。
可怕的是心底深处的那抹警意。
自刀法大成之后，他感知到的最大危险。
他知道，原因是峰顶上的那个人。
他缓缓举步。每踏上一步，那抹警意便深一分，他的战意也更烈一分。
但他依旧走得很慢，他需要调整体内的真气。
云雾升腾而起，不停向着峰顶飘去，最终汇聚在一起，终年不散。
平静的云层像白色的丝绵向四面八方蔓延，似乎没有尽头。
黑色的身影负手站在崖畔，如同苍天投下的阴霾，遮挡住连绵的群山。
狂风猎猎，似乎想将他吹开，但他的身形一动不动，仿佛浑然不在沉滓之中。
岩石、青山、天空，一切有序无序的脉律似乎都被他控制。墨虚无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逐渐凝结，随着他的意志而运行。
天地之间，只剩下那无所不在的力量。
剑息。
墨虚无一震。全身真气倏然迸发，如春潮怒涌，向那股剑息冲去。
此时，他的耳边，清晰地响起了一声冷笑。
他微凛。沛然真力突然崩裂。森冷的剑气隔空渡来，瞬间撕开他的护身刀气。他的神识里也仿佛掀起了狂风暴雨，巨浪滔天而至，让他的神识隐隐有崩解的征兆。
只是剑息，便有如此威力？
墨虚无心神剧痛，但他却为狂热的战意冲激着，散乱的内息强行汇聚。
风之痕的剑气强狠霸道，他完全无法抵挡。但他的武功极为奇特，真气越被压缩，刀气就越凝练，反弹力就越强。他勉强守住最后的关口。
呛啷一声。
刀锋破鞘，一挥而下。
是最简单的直劈。
漫天剑气中突然出现一个空间。血色的虚影迅速扩开，化为一团巨大的光球，宛如某种实质笼罩在他身周。
寒风如刀，他开始咳嗽起来，咳的有些难受。
对手尚未出剑，他便已受了内伤。
但他终究完成了这个转换。
由守势到攻势的转换。
风之痕缓缓转过身。
阳光在他身后投下浓密的阴影，宛如张开了巨大的羽翼，与浩瀚的天幕融为一体。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甚好。”
他没有兴趣知道他是谁。
这一刀，让他只有一个身份。
他剑下的亡魂。
光影尽数消散，敛成一口刀。
深红似焰的弯刀。
“炎之燹，拜候。”

墨虚无的身影骤然消失，一闪便迫近风之痕面前。
刀锋破空而去，恍如梦中惊雷，竟比声音更快。
然而，快不过风之痕的剑。
铿然剑鸣。
一柄若血光凌霄的魔剑骤然出现在风之痕手中，准确地击中了炎之燹。
剑柄护手如火焰狂燃，血色华丽，炽热炎气砭人肌肤。
是为，业火噬道。
令墨虚无微觉震惊的是，风之痕这一剑竟是用的剑面。
剑面迎风，自然不如剑锋破空去的快，但偏生他的剑就是提前到了。
如果风之痕不来格挡这一刀，直接与他比快，他是否来得及回招？
他没有余力想这些。
狂暴无比的剑势，陷天裂地般向他压了下来。
墨虚无内力摧吐，刀剑瞬间交击十余度。每一次交击，他的身躯便是一震。十余击之后，他的双脚已陷入地面，后方堆起了一片石砾。
虽然狼狈，但终究，接住了这一剑。
墨虚无抬头，艳红的瞳孔有光芒流动，如焰飞扬。
“赦心焱。”
刀身急颤，一抹红光扶摇升起，骤然将炎之燹化成了熊熊燃烧的炎刀。黑红爆炎自刀锋迸射，劲射飞驰。
风之痕的眉峰淡淡挑起。
杀意！
“魔剑诀·万化归神荒。”
狂放的真气飙射而出，剑气仿佛不周山倾倒压下。
黑红爆炎连悲鸣都未发出，便被如山剑气轰成碎屑，重重砸在了墨虚无身上。
鲜血，滴滴坠落，随即蒸发殆尽。
墨虚无单膝微屈，刀身染满朱红，轻轻撑住脚下的大地。
不远处，风之痕长身玉立，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强力的撞击根本不曾发生。森寒的肃寂，如冰山一般，阴冷而傲岸。
墨虚无陡然纵声狂笑。
炽热的灼伤遍布全身，他的双眸却似两团跳跃的烈焰，更似疯狂的魔火。
“致命的刺激，墨虚无毕生所求。”
垂手，刀锋驻地。他身前的土地摇晃了起来，渐渐剧烈，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周围的温度也渐渐增高。
“焚世邪火。”
此招乃是以自身元力勾动地火，将敌人焚尽的招数。但威力太大，波及极广，而且极为损耗元气。
墨虚无战得兴起，重伤之下，仍是豁命施展这等绝招。
大地轰鸣声中，土石纷飞，炽烈的火气怒吐而出，缭绕成漫天的火云，赤红的火柱冲天而出。
风之痕眼底的那一抹冷笑，却是如此鲜明，纵然风狂火烈，亦丝毫不能遮蔽。
他武功修为，自然深知避强击若，属性相克之理。但他的选择，却是以火制火，强势回招。
灼热的炎流宛如无数凤凰浴火，风之痕真气鼓涌，顿时空间热力再涨三分，大片大片的炎汽冉冉浮空，火焰厉飙而上，形成一股巨大无比的龙卷，又忽的收拢，最终包裹着剑身，似乎上古火神要随时会破焰而出。
“剑·魔焰。”
烈烈红炎照亮了墨虚无的双眼，一如他此刻胸口升腾的战意。仿佛听到了末日的号角，全身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炎之燹指地，被墨虚无拖行前奔。刀上邪火吞吐，与魔焰剑气剧烈的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令人惊颤的震荡。
烈炎如火山爆发，席卷着一切，暴虐而狂悍，恍惚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火焰地狱。
蓦地，钧天雷烈，在天际炸个不停。顷刻，巨大的电芒汇聚而成，化为一柄长刀冲天而下，轰在火焰地狱之中。
雷火怒啸，满空劫灰纷扬翔舞，又终归于寂灭。
云雾丝丝缕缕，迎面吹来的风，带着青丝与衣摆。
风之痕的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悬崖。
赦焰……

炎之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