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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九曲寒波不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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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子置身在一片幽清的景致中。
周围很安静,阳光映照下,显得安宁、透明,看不到一丝危险。
但,太安静了。不但没有一点人声,甚至连鸟声、风声、虫声都没有。古树静静地立着,似乎就算暴风骤雨袭来,也不会动一分一毫。
死气沉沉的世界,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有希子知道,她已经踏入一座法阵。白玉京的阵法,是否真如传闻般可怖?
指风轻扫,凭空带出一串细响。
只是一声,那沉沉的死寂突然就被打破。她忽然就听到了声音,无穷无尽的声音,一发而不可收拾。
淡淡的雾气,铺天盖地潮涌而来。依稀可见梦幻般鲜艳的色彩——那是剧毒的颜色。
脚下一侧,避开那团雾气。她身旁就是一株古树,一种怪异的律动蓦地从树身传来。余光一瞥,只见那树一阵扭曲,竟然化成了一条粗大的蟒蛇,青翠欲滴,大口张开,红信急速吞吐,向她冲来。
有希子身化冷电,间不容发地与那大蛇擦身而过。
所有的树木都在诡异地扭曲着,显出它们本来的面貌。每一株绿树都是一条青翠巨大的蟒蛇。那些蛇生得极为狰狞,全身布满了暗绿的光斑,显然是上古异种,凶猛灵警,极为难斗。何况还有那团毒性猛恶的雾气。
视线凝视虚空中的某一处,身形如胧胧的光芒穿过了群蛇。掌心气劲满盈,将发未发之际,脚下土地突然爆破般地一动,地心处传来一阵轰然巨响。随即猛烈地震荡起来,雷霆之音,嗡嗡不绝。
并非阵势之力,究竟是……
她不及细想,脑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剧痛。这种疼痛极为尖锐,甚至比身体被一刀一刀脔割更难忍受。
变幻不停的光线构织成无数奇怪的画面,隐隐约约。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撞击,让她神识崩散,却始终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场景。
有希子瞬时面色苍白,冷汗,沾湿了鬓边碎发。


IP属地:浙江99楼2018-09-1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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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土翻涌,渗出无数缕黑烟。
    岁枯荣目露惊疑。从高处看去,大地宛如一锅煮开的黏粥,滚滚翻腾,四面扩展。
    沉思中,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印迦。
    “满贯妖滕·鬼行之气。”
    一股黑气自掌中腾起,涌 入地面渗出的黑烟中,越来越浓。岁枯荣手一提,更浓重的黑气陡然从地底深处冲天而起,巨浪般喷 涌不停。其威力比方才强了不止数倍,混浊的尘土顿时遮天蔽日,阳光瞬间就已无影无踪,四周被一片浓厚的黑 暗湮塞。
    一声冷笑,从九天之外飘落。
    在他的耳中响起,然后直接落在了他的心上。
    岁枯荣一凛。
    苍穹上忽然映出了耀眼的紫色。
    这一抹紫色,似乎比暗夜还深沉,不断攀升的浓厚黑尘,倏然止住。
    岁枯荣全身剧震,无形的威慑压得他再也无法控 制手上法印。黑雾爆散,大地 震动也由强转弱而至无。
    他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颤 动,“妖后……”


    IP属地:浙江100楼2018-09-24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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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天而立的影若虚若幻,紫色光芒妖异的闪烁。
      墨虚无的视线立时被吸引,神光凝住,再也无法移开。
      全身真力源源升腾,振得赦焰嗡嗡鸣啸。却不是由他催发,竟是本能激起。
      这种压力,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风之痕。
      究竟是风之痕的剑术更高,还是妖后的刀法更胜?
      他无法衡量。
      但,这威慑中透出无与伦比的的王者气象,却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
      他提刀,在身前展臂抬升。
      一个平淡无奇的起手式。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刀身重逾万均。
      战意,兴 奋着升温,灼烧成眸中枫红的狂?热。
      四周空气也开始燃 烧,看不到一丝火苗,却能感受到温度的升高。
      墨虚无清楚,无论是根基还是刀法,自己都相距天壤。所以,要出手,便是至极之招。
      狂野的咆哮响了起来,怒涛般的烈焰形成一道火龙气旋,雷霆万钧。
      “火炼九弑。”
      炎流似峰峦倾塌,所及之处,一切事物都被切成碎片,混杂地搅在一起,形成一团炽烈的炎球,带着万物破灭之威,直冲天际。
      那虚幻的影,忽然无比清晰地闪现出来。妖后冷玉般的面容上,唇角斜斜挑?起一丝冽如刀锋的笑。
      趣味的并不是招式,而是这一刀所带动的气势。
      似脚踏绝峰,悍然无回。
      淡淡地,她垂眸。
      高悬的天穹上,紫光骤然明亮,浩瀚森严的气息磅礴而出,裂空压下。
      墨虚无一声闷 哼,身 子晃了晃。朱 红,自唇边缓缓滴落。
      炎球猛然爆破,灼人烈焰倾泻而出,如连接天地的绵长火 柱,反扑而下。赦焰挽起光墙护住周 身,丰沛的真气向四周鼓涌而去。
      火星溅落冲击,每一点都带着森森然的蚀 骨刀气,越过光墙,落在他的身上,留下清晰至极的刀痕。
      刀上压力越来越沉,墨虚无纵声长啸,内力再催,赦焰亮起一抹艳红,如同要破海而出的蛟龙逆冲而起。
      大团大团的火云铺呈升腾,火云中,又有电芒雷光呼啸飞落。
      他双眼红光一炽,雷电火焰轰然齐喝,似撕扯天地般,聚合成一把红光跳跃的雷火之刃,如龙飞 天。
      空间顿时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妖后眸中绽出一蓬冰寒的华光。这天地变色的一刀,竟无法让她动容分毫。
      纤长的手指凌空抬起。指尖浮动着妖异的紫色,一如她的眼眸。
      美到极处,却也冷到极处,残酷到极处。
      漫天光芒,忽然全都隐去。
      雷火之刃也消失了。
      墨虚无一口鲜血喷 出,他的体 内忽然灼出了一柄灿烂至极的雷火光刃。足以焚烧灵魂的炙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为之点燃,墨虚无忍不住痛苦嘶哼。
      猛地,光刃拉出极长的芒尾,向天空飞去。墨虚无被拖着凌空激飞,又重重砸下。
      紫光,缓缓如云雾消散。
      空中一无所有,墨虚无浑身浴血。


      IP属地:浙江101楼2018-09-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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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回来鸟.....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8-09-2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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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8-09-27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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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伍 魑魅搏人应见惯
            桌上已经堆了尺高未拆过的奏折,权妃只得将手中文书小心放在边角。
            勤勉政务,批阅奏折。妖后素来不为。
            这是她的为帝风格。
            相较于事必躬亲的君王,她实在随意的近乎散漫。
            一盏茶,一杯酒,漫品春秋无风雨。
            即便如此,白玉京的内务运转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没有人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旁侧长桌摆着一盘棋,全是白子,零零落落点缀四处,似乎毫无章法。权妃不擅棋艺,自然抬起了视线,却不经意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半靠在朱紫矮榻上,沉思般微垂着头。金箔滚边的发带薄如蝉翼,随着一肩墨发泼洒流泻,鬓边几缕金丝,潇散不羁。
            青郁色的眸如远山经年积雪,衬着阳光斑驳,竟有些缥缈不真 实之感。
            权妃忽而就觉得心底有一丝痛。
            一种名为悸 动的疼。
            “这一局,汝有兴趣?”
            步履如踏云端。
            权妃一凛,恭敬退到一边。她自然清楚这声音来自于谁,也清楚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风之痕往塌内略移,让径直走过来的那人坐在旁边,孤峻容色罕见的松融几许。
            “这一局,蓄势已久。”风之痕道:“黑子,想必早已落下。”
            “远在百年 前。”妖后指尖一引,黑棋便落在了棋盘上。
            天元。
            风之痕说道:“起手天元,虽是醒目,运用得宜,一子能抗天下。”
            “亦因此,群而攻之,天下抗衡。”
            风之痕莫测目光映在她身上,“也许执棋者乐见其成。”
            妖后眼底掀起笑意,紫眸华光正似此刻繁花上折射的浓艳。
            权妃身 子一震,她仿佛被抛到了宇宙的终极,隔着无法跨越的空间仰望他们,看他们用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交谈。
            只听妖后道:“昔时十年不下一子,而今一年落了十余子,白棋的速度快了。”
            她眼也不抬,广袖轻拂,一张折子就到了权妃手中。
            “送至荧惑。”
            权妃心中有些沉。
            白玉京人员鼎盛,自然免不了喧闹,但眼前的这座宅邸,石阶下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事实上,若非妖后旨意,权妃也绝不会来。
            宅邸很普通,单调的黄铜朱漆大门上雕了一只猛兽,似犬非犬,似狼非狼,獠牙外露,人立而张,样子凶猛之极。衬着四周山水形胜,有种引人发笑的不协调感。
            但权妃笑不出来。
            那是上古一种名为“犷”的猛兽,传说极为凶 残,每次逮到猎物,就用外露的獠牙割下血肉来食,尤其喜欢猎物挣扎惨叫,因此被当成刑罚之兽。
            荧惑,便是五部中执掌刑杀之所。
            白玉京内几乎没有人喜欢这里,她也不例外。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荧惑的司职,而是里面那位宫主。
            将折子递进去,她连片刻也不愿停留。
            厚重的大门夹杂穿堂风开启又闭合,半个时辰之后,空旷的院子里多了十二个人。
            “都到齐了。”


            IP属地:浙江104楼2018-10-14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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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细 嫩,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若是在其他地方听到,任谁都会以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如果,这里不是白玉京刑杀之司。
              如果,那声音不是来自正堂中 央的座椅上。
              “今日,魔剑道和西岳联军进犯。”
              院中一片沉寂。
              他们当然知道。但派内兵力自有调度,有些人并没直接参与。白玉京垂世数百年,大小战役不知几多。今早那一战,根本不值一提。
              “其中一路兵马,自后山进军,斩杀卫十三,引起地脉震荡,而外围法阵,连警戒也没有发动。”
              众人都不由得一震,他们已经隐约猜到,为何自己会被传唤。不祥的预感,让他们不敢贸然应声。
              “这里有一个人,半月前擅离总坛,往不该去的地方,留下一只铁盒。”那人的视线在十二人身上游 移,也不知说的是谁。
              列均衡心脏重重一跳,半月前,他奉掌令点玄黄之命,去往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点玄黄也确实交给他一只铁盒,但他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难道,内中竟是军机要图么?
              冷汗,瞬间湿 透了衣背。
              他感到那人游离的视线似乎停驻在自己的方向。格外冰冷,像一条危险的毒蛇。
              “你该告诉吾,是巧合。”
              他的心沉了下去。
              右手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匕,准备随时骤起发难。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不是又如何?”
              列均衡一愣。
              这声音,出自他身旁。说话的人,他曾与之共事。岁衍部下的屹首。
              “不是就好。”
              那人竟似松了口气,仿佛错冤无辜是一种遗憾。
              但不知为什么,听着这句话,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血海。
              血海里,有无数冤 魂绝望地哭泣,渐渐沉沦。
              明白是那人出手的前兆,屹首深深地吸了口气。
              闷热的风尽数被吸 入肺中,他胸腹微微鼓 起,仿佛一面战鼓。
              雕鸣般的尖锐啸声,从他的唇 间迸发。尖啸立时传遍整座宅邸,甚至撕 破长空,远远送了出去。
              也几乎在同时,尖啸骤止,屹首踉跄后退。
              堂中那人坐在圈椅上,慢慢收回向前方伸出的一只手。
              “你,想提醒谁?”
              血 腥味越来越浓,仿佛是真 实。
              屹首并不答话,身形如银枪般向那人射去。进入这座宅邸,他本就不求活命。
              他手中暗芒伸缩流动,蓬勃的气劲匝地扫出。
              四下惊呼才起,众人眼前一花,接着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鲜血飙了出来。
              屹首身形窒住,一枚长梭,深深钉入他的胸口。体 内鲜血正被什么东西疯狂地吸 吮 着。片刻,真力血气如同绝堤的洪水,呼啸着冲出体外。巨大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惨叫。但他的口张 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黄 泉路上走得潇洒,就太无意义了。”那人手腕翻转,长梭在屹首体 内刺动,使他的伤口扩大了一倍。
              屹首身 子已不能动弹,只能死死盯住眼前这人,所有的愤 恨都从眼中喷 出,似想用这种愤 恨杀死他。
              “记得怨,记得恨……”那人似乎很享受他的憎恨,声音放得很柔,“记得吾之名,黄 泉无人异酆都,你,才有痛快的来生啊。”
              没用一点力气,拔 出了长梭。屹首猛的一震,一道道血潮接二连三地破体而出,转瞬间让他变成一颗海胆。
              他缓缓倒下,再也没有了呼吸。
              没有人说话。
              炎夏的院落,压抑得让人倍觉寒冷。
              “勾结外敌……”
              异酆都站在石阶上,看着院子里瑟瑟恐惧的下属,神情不见丝毫剽悍凌厉,“岂止一人。”
              手一抬,掌间气劲凌空提起一人摔在地上。
              “押下。”


              IP属地:浙江105楼2018-10-2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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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天落日轻 盈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
                妖后微微后仰,随意地斜靠在矮榻上,轻晃指间水晶杯。
                不同颜色的酒汁漾在盏中,随着皓腕的轻轻摇动而晃荡,却又保持彼此分离。
                “时辰一至,这酒,便得滋味。”
                “怎样的滋味?”那人轻 抚琴弦,简单的不成曲调,却格外闲适。
                妖后不言,只将酒盏举到眼前。莹润流光映出他线条鲜明的侧脸,被余晖镀上一层浅浅的夕色。
                风之痕伸手掠过,却被轻轻 按住。
                同样白 皙的指尖,同样冰凉的温度,就像是自己的手握着。
                妖后顺势倾身靠上他肩头,酒盏移到他唇边。
                轻啜,细细的分次咽下。迷离的滋味在喉间跃动。
                “意料之中的无味,计算之外的甘醇。”
                妖后扬手轻抛,空了的酒杯划出圆 润轨迹,“一旦入局,皆是棋子。泯 灭了差别,变数也失去本身存在的意义。”
                “放弃旁观的立场,换得与棋手正面交锋。”
                “精彩,永远在局外。”
                ——夜独影……玄……
                唇际弧度带着几分玩味,仿佛洞悉了天地间沉埋的隐秘。


                IP属地:浙江106楼2018-11-06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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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星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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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18-11-06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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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之败,你如何解释。”
                    面对质问,岁枯荣没有回答,取出一只卷轴抛了过去,“白玉京阵法关窍,吾抄录在此。”
                    帝沧溟静阅片刻,“确实是精妙的阵法。”
                    轻敌。
                    这个答 案,并不需要说出。
                    “吾没料到,诛天没料到。”帝沧溟冷冷注视着他,“你与妖后对敌多年,也料不到?”
                    岁枯荣猜到会有此一问,语调不紧不慢,“疆主认为吾有所保留?”
                    帝沧溟道:“你是妖族最后王裔,手中握有丰厚的资源,但吾至今不见你使用过。”
                    “妖后亦是吾族皇脉,本族秘宝,未必能制胜。”
                    “吾不信,你没有底牌。”
                    帝沧溟说得直接而肯定。显然,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
                    岁枯荣似也被惊动,自白袍中抬起了头。
                    帝沧溟的目光笔直望向他。
                    岁枯荣却笑了。
                    有些感叹,更显诡异。
                    帝沧溟面色微变,只觉一阵幽风迎面扫来,风中厉鬼凄嚎,直摄心神。他刚要运劲抵 抗,呼吸突然一窒,胸口似有千斤重压。鬼啸妖戾层层叠叠如巨浪轰然而至,仿佛要将他活活淹埋。
                    却又倏忽止息,“如此可能消除你的疑虑?”
                    帝沧溟轻呼一口气,震住涌起的心神,“只是要将所有变数的影响减至最少。”
                    “你是指……”
                    “山川闲笔墨虚无,藤峰有希子。”
                    岁枯荣道:“墨虚无是十分个人主 义的武者,他当然不是盟友,但,也不是敌人。”
                    “非道亡于他手,才破了进军之势。若日后有人阻碍他与妖后对决,那他大有可能成为吾方阻力。”
                    岁枯荣沉思片刻,“可惜,他是赦焰择定之人,吾不能出手干预。”
                    “魔剑道呢?”
                    岁枯荣双目因趣味而眯起,“吾可以为你转达。”
                    帝沧溟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见他如此反应,岁枯荣已猜到他必然有说服诛天的把握,却也不追问。话题自然便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至于藤峰有希子……此人来历身份处处可疑。”
                    他忽而露 出耐人寻味的笑,“她曾经有助于你。”
                    帝沧溟不为所动,“焉知她不是白玉京的暗棋。”
                    岁枯荣摇头,“妖后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肯定的语调稍稍消解了对方的疑虑。
                    帝沧溟神色稍缓,“这样的敌人,吾实在为你担忧。”
                    “她不是你的目的?”
                    帝沧溟衣衫被风掀起,似欲振翅腾空的雄鹰,“吾的目的不是她,不是任何人。”
                    字字铿锵高朗,“是这天下。”
                    夕阳染在他身上,照着他渐渐远去。
                    岁枯荣下意识伸手挡住返照的光辉。
                    无尽的尘埃,仍在簌簌落下。这场劫灭后的灰暗已经持续了百年之久,也依然会持续下去。
                    天下么?
                    他面上聚起厌恶的神色,复又缓缓松开,“走了又来,妖族百年未有此兴盛。”
                    “吾践诺而来。”
                    青色的身影,在荒凉破败的宫殿中,遗世而生。
                    岁枯荣道:“非道已亡。”
                    有希子掌中腾起一道青光,落在宫墙上。她先前在非道身上施下追魂术,即使灰飞烟灭,也能带回亡者的记忆。
                    岁枯荣的惊讶很快变为专注,仔细凝视渐渐清晰的画面。双刀对决,惊人的热力,最终定格在非道消散前诡异的话语。
                    夜独影……玄……
                    他莫名觉得,这句话中埋藏了足以震 惊世人的秘密。但只凭这四个字,根本推测不出完整的讯息。
                    他紧皱眉,簇拥着身上的白袍。
                    “帝沧溟打算除掉墨虚无。”
                    有希子并不回应,静静地站在那里,对他的话似听似不闻,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岁枯荣移目,“吾以为你们是好友。”
                    “所以,吾袖手。”
                    有希子淡淡道:“阻止他求生斗死,就是他的敌人。”


                    IP属地:浙江108楼2018-11-1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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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虚无在潇湘八景。
                      他与妖后一战重伤难愈,本该寻一山明水秀之处,借助天地菁华,压 制体 内这条毒 龙。但他却坐在潇湘院的回廊上。
                      潇湘八景是天下最有名的画院。此间主人工书善画,穷丹青之妙,素有“妙笔生花,潇湘主人”之称。他很少作画,每一幅出世,众人必万金以求。
                      画院每隔十年开观择徒,每次只收三名弟 子,都由潇湘主人亲自甄选决定。他之亲传,个个都是画坛翘楚,声名无两。
                      墨虚无当然不是来拜师的,今日也不是开院的日子。今日是六 月十五,每年今日,潇湘主人必广邀天下,斗画赏艺,品鉴丹青。
                      而他生平所好,不过有三:一者刀,一者画,一者棋。
                      墨虚无背倚着廊柱,右腿自然落地,左腿踩在栏杆上,手肘搭着屈起的左膝。明明是粗鄙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是说不出的优雅写意。
                      目光浮浮掠过西侧庭院的斗画台,掠过主殿粉壁上的长卷,最后停驻在兴致正高的易宝之会。
                      “这幅《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各位看官且看看如何?”
                      众人的目光投向梨花木架上的绢本。五星、二十八宿各作一图,或作女像,或作老人,或作少年,或兽 首人身。笔法细劲秀逸,匀洁流畅,设色古雅精微,画风谨严。天文,传说和世俗理念合而为一,独树一帜。稍涉丹青之人,一眼便可辨出,此物非凡品。
                      各方的抬价声已然此起披伏。
                      “可惜……”
                      “可惜……”
                      另一声叹息落在耳中,墨虚无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神色循声望了过去。恰巧撞上同样因趣味侧过来的视线。
                      两道意味不同的探究目光在半空相遇。
                      “在下,雾里看花游世尘。”
                      “山川闲笔墨虚无。”
                      两人同声说道。
                      “幸会。”
                      “幸会。”
                      树木阴翳,夏花灿烂。风吹着草屑飘飞,带起那人轻薄的衣袂,如同青青春色里的新柳。
                      “墨公子雅擅丹青,所惜者是否与吾略同?”
                      墨虚无如墨长眉盎然扬起,“正要请教。”
                      那人迎视,目光朦胧似春日空山轻漫的雾气,难以看清。
                      西侧庭院种着一种古老的银杏树,到了秋时,古树上满是金黄,仿佛金云,也似烟火。此时盛夏,银杏遒劲葱绿,景致依然很是迷人。
                      银杏叶深处,打磨光滑的大理石画台,桌上笔墨纸砚,诸色齐备,笔架上悬着一管管狼毫。
                      游世尘执笔蘸了颜色,“画有六要:一曰气,二曰韵,三曰思,四曰景,五**,六曰墨。
                      尤以笔者,虽依法则,运转变通,不质不形,如飞如动。此《神形图》奇形异貌,实参其妙。可惜小乏神气,欠缺墨韵。”
                      一枝杏花轻灵润秀,随着笔端移动,渐富堆粉砌霜之姿。
                      他画技宗法宋人刘松年,圆熟工巧,以园林小景取胜。
                      整幅画面虽不复杂,但在主宾、错落、疏密的巧妙安排下,生机满纸。双勾枝干浑厚有力,凝重的赭色填于其中,显得劲健、古秀。配上敷染得当、刻画精细的绿叶和曼妙多 姿的花朵,有隔于载能嗅其香之感。
                      墨虚无亦自点墨挥洒,“听闻张僧繇作此画,数纪之内,无须臾之闲,惟公及私,手不停笔。虽是六法精备,到底落于窠臼。丹青四品,神、妙、奇、巧。落笔纵情自 由,任运自然,似不经意而又精当,方为神者。”
                      画中重重叠叠的坡陀峰峦,或直耸、或斜出、或横卧,构造新颖。峭壁大岭贯通 天地,飞泉湍急,新松夭矫,丛篁滴翠。
                      他用笔之奇,为常人所不敢。尖笔浓墨,气势酣畅淋漓。错落纵横的山岩间,奇松突兀横亘,掩映斜倚的巨石。瀑布从峰顶直泻下来,穿越郁密的竹林和栈阁,冲击山石,注 入深潭,喷雪跳珠,动人心魄。
                      画的不是全景,却传达了一种深邃的意境。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游世尘低头仔细看着,眉峰之间,越来越郑重。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甘拜下风。”
                      如此出神入化的妙笔,怎能不心悦诚服。
                      他笑了笑。
                      “墨公子可愿一往寒舍,与吾共享画理?”
                      玉扇摇开,拂过一阵三月和风。
                      “叨扰。”


                      IP属地:浙江109楼2019-02-04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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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月大大,你还在贴吧吗,之前的文看不了了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10楼2019-10-04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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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肥来鸟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20-02-04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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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滚~~~~人在何方~~~~~~啊~~啊~~~啊~~~~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20-05-02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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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历经风霜 终于回来了


                              IP属地:马来西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13楼2022-06-15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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