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
秦阳总觉得面前这个乞丐。
应该是个男的。

“咱们赶紧走吧。”
安素哀求般地拽住秦阳的手臂，“你可能是吓到他了，你看他在躲你呢。”

秦阳有些疑惑，无法理解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吓到他了？”
“这世界上，除了照镜子，还能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吓到他？”

虽说嘴上吐着槽，秦阳也没坚持，顺着安素拽他的力道，继续往前走了。

秦阳的身影走远后，地上躺着的乞丐终于放弃了挣扎，也不再发出嘶哑的嚎叫，任由身体浸泡在自己刚刚排泄出的肮脏秽物里。
他的眼睛依旧睁着，清澈的眼眸里映着蔚蓝的天空与白色的流云，像深渊，又像两泓寒潭秋水。
很难想象，这样一双眼睛，如果生在一张干干净净的脸上，该有多漂亮。

——那是他身上仅剩的，与丑陋无关的地方。

十分钟后，一辆小型医疗车停在了乞丐的身边。
车子后盖一开，下来两个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工。
即便如此，两个身材壮硕的护工，还是被这乞丐身上的气味熏了一跟头。

乞丐被抬上医疗车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他想问你们又是谁，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是想像之前那些人那样，再从他身上偷点器官吗？
他已经没了一个肾，半个肝。
只还剩一双半瞎的眼睛。
即便是在那些控制着他的人眼里，他也没什么可以继续利用的价值了。

他只是被扔在那里，最后骗点代表着同情心的钱。
等死。

不过事到如今，他想问的问题，也早就不像前几年那么多。
他认命了。

命运让他痛，他就受着。
命运让他苦，他就忍着。
命运让他死，他早盼着。

但他的舌头几年前就没了，他也早已忘记，能够开口说话，是个什么滋味。
那么就不问了吧。
没什么可问的了。

餐厅里。
“阿阳，来看菜单嘛。”
“阿阳，咱们不是说好了嘛，出来不要看手机啦。你做什么呢？”

秦阳收起手机，“没什么，刚刚你不是说我吓到那个乞丐了吗，我让助理安排人把那乞丐送到英杰那边去了，让英杰给他检查下身体，别再有癫痫什么的。”

安素正在喝水，听到这个突然呛了一下。
“你说什么？”